他一直以为杨信义再见到许伦的时候,一定巴不得吃其血肉。
但现在似乎平静的有点子反常。
杨信义抬头直直看着许伦,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老师,圣上需要戚若锦身边的一只妖怪唤醒王姬。”
邓必忠眼睛立刻睁的老大,盯着杨信义的侧脸满是不可置信。
杨信义绝对疯了,可是自己不想死呀!
邓必忠大吼一声:“杨信义你疯了?”
杨信义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直直看向许伦。
他在等,等许伦给答案以及再给许伦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毕竟他也想看看,许伦这次会怎么选择。
许伦身后孙京生明显感觉到,对方的不善。
可这件事情,不是只在漓城内传吗?
天都那么远,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圣上就听闻了此事。
孙京生越想越奇怪,忍不住叫了一声:“老师。”
许伦并未应答,也未开口说什么反倒看着杨信义。
半晌后。
只听他说:“这等不实言论怎么能传到圣上耳朵里,大人为何不劝劝圣上?”
“呵!”
杨信义突然笑了起来,摇头晃脑显得很是无奈。
随后仰头看天放声大笑起来。
他头顶的乌纱帽随着他的动作,轻微颤动。
在这寂静的夜里,杨信义像一个突然疯了的人。
笑声回荡在山中,在众人感觉到毛骨悚然之前。
笑声戛然而止,杨信义低头看着许伦那张有些慌张的脸。
面无表情的说:“老师真是博爱,尤其对于自己的学生。”
随后杨信义眼睛一闭,轻声道:“无论生死将戚若锦捉拿,若是反抗就地正法。”
他睁开眼睛看着许伦明显慌张的眼睛,却还要在他面前保持镇静。
杨信义只觉得讽刺至极,但又觉得有趣至极。
他很想看看,老师为了自己的学生能做到哪一步?
杨信义身后的士兵鱼贯而出,朝着门内全部涌去。
士兵向前跑的劲风,带着杨信义宽大的袖袍前后摆动。
他的眼睛沉沉,看着前面的人什么都没说。
可盯着许伦的眼神,却如一只蛰伏许久的毒蛇。
孙京生看着朝里不断涌进的士兵,偏头小声吩咐赵明善他们。
“快,带着若锦他们藏到后山。”
赵明善点头转身就拉着吴生有向里面走去。
两人匆匆离去的身影,自然也被杨信义看在眼里。
可是现在他不想去找,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麻烦。
现在他的注意力,还都在许伦身上。
谢子文看了跑远的两人,转头看向老师的时候。
就听到许伦说道:“子文你也一起离开。”
谢子文不解的说:“老师……”
许伦却并不解释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一点都没有要改变的意思。
谢子文虽然不理解,但他向来尊重老师的意见。
拱手就要离开的时候,大门口的杨信义突然说道。
“你是今年会元?”
谢子文不解的看向他,拱手行礼:“是在下,大人。”
杨信义嘴角扬起笑容,看着他的目光越发和善。
盯着他的脸说道:“后生可畏,往后你一定前途无量。”
谢子文答道:“大人谬赞。”
杨信义看向许伦,话却是对着谢子文在说。
“你是一个好苗子,他日若是在官场我们少不得要碰面。”
接着扬起笑,继续说道:“今日本官教你一件事,事情的名字叫——服从。”
随后眼神一变,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进去给士兵带路。”
谢子文脑袋一僵有些反应不过来,迟钝的看向老师。
许伦也是满脸不可置信,但他的目光不是看向他。
谢子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官袍整齐的一丝不苟的杨信义此刻面无表情。
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事情。
谢子文迟疑着说:“这件事情,恐怕我不能去做,
大人抓的是我师兄,我不能做出如此不讲道义之事。”
“子文,退后。”许伦吼了一声。
谢子文立刻反应过来,听话的后退几步。
对面的杨信义突然笑了起来,看着许伦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传的很远,听到最后竟然还有一丝悲凉的感觉。
谢子文一脸不知所措,身边的孙京生一掌搭在他肩头,希望给他几分镇定。
他们都没看到的是站在前面的许伦,此刻眉头紧皱。
明显对于现在这样的状况,他不仅没有想到而且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应对。
邓必忠的惊讶程度一点都不亚于他们,甚至比他们更加害怕。
他是一点都没有想到,向来笑脸迎人看不出喜怒的杨大人。
竟然会失控,而且还是在书院大门口。
这怎么说,都是一件令人恐惧的事情。
他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向别处可不能让杨信义发现自己看到他的短处。
这要是哪一天,杨信义想起来秋后算账,那自己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笑声陡然戛然而止,杨信义双手叉腰有些直不起腰。
微微含着身子说道:“老师,第一次见你如此恐慌,难得!”
接着微叹一口气,彻底站直身体含笑看着许伦。
轻声道:“押着谢子文一起向里走。”
杨信义身后走出来两名士兵,气势汹汹朝着谢子文走去。
孙京生将谢子文向后拉一把,推向院内喊了一声。
“快跑。”
谢子文反应过来转身慌忙向前跑了几步,一个没踩好摔了一跤。
跟在他身后的士兵,在他向起来爬的时候,狠狠踩了下去。
谢子文皮焦肉嫩,巨大的力道踩在他后背。
他的前胸、下巴重重磕在地上,疼痛使他发出闷哼。
还没有说什么,士兵已经将人扯了起来反手挟制着他,控制着朝里面走去。
许伦见此转头盯着杨信义的脸,大吼道:“杨信义。”
杨信义唇瓣含笑,一脸温柔的看着许伦答道。
“怎么了?老师?”
许伦眼底血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伤心、心疼谢子文。
杨信义看着他的脸,只觉得讽刺至极。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许伦的偏爱,凭什么许伦可以枉顾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