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出口询问:“怎么了,很严重吗?”
万府医垂眸不高兴的看他一眼,随后不客气的说。
“乱猜什么呢?只是她的底子弱,这往后比你难调一些,膏药就用你的。”
景兴眼睛猛地睁大,“不行,我的膏药是给男人用的,她一个小姑娘……”
万府医不高兴的看他一眼,再次打开药箱。
骂骂咧咧道:“真是的,就你事情多,怎么这么多事?”
另拿出一些膏药,摔在他身侧,拿起笔写方子的时候。
不忘继续念叨:“以前也不见你这么多事,以往那些伤都能要你命,也一声不吭。”
方子写完直直送到她手中,“里面的药便宜要不了几个钱,
喝完了再去找我,我给你们再写方子。”
申洛桑晕晕乎乎答道:“好。”
方府医拿起药箱,转身快步走出屋内,一点都没有停留的意思。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景兴率先移开视线,盯着面前漆黑的床头。
景兴:“我睡了你的床,你……”
申洛桑:“没关系,我在那里睡都行。”
两人说完话,一点都不敢看彼此。
屋外猛地吹起一阵寒风,申洛桑敏锐的抬起头看向大开的窗户。
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岔开的话题。
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向窗边跑去,不料才刚起步。
人就狠狠摔在地上,狼狈至极。
她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愣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长久以来的独自生活,让她明白不能喊痛。
景兴看着她坐在地上,不停抚摸着膝盖,“不要揉,越揉越痛。”
话落,坐在不远处的申洛桑果然停下了手。
侧目小声道:“谢谢。”
景兴扬了扬嘴角,无声的笑着。
真是一个傻子,一句提醒而已,他都没有上前扶起她。
蓦的,突然明白一事:她连这种提醒或许都没有人给她说。
唇瓣的笑容,一点点垂下去,景兴转正脑袋没有再用余光去看。
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吱呀。”
木窗合上,申洛桑转身走回屋内,拿出一小节蜡烛。
四处翻找火折子时,床上传来一道声音:“不用光,你留着吧。”
申洛桑低头看着手中,比手指长不了多少的蜡烛。
心底有些别样的感觉,可很快就被自己压下去。
景兴:“我不是嫌弃,只是想留给你以后用。”
此话一出,申洛桑立刻抬头看向床边,一双眼睛亮晶晶。
景兴瞥见,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微笑。
从前他从不会关心一个女孩的心思,可现在他就是不想屋内的女孩不开心一点。
……
一大早醒来,屋内就没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景兴偏头扫了屋内一圈,宽敞的屋内除了一张床就只有被木棍支撑的一张木桌子。
简陋,简陋的比他住的地方还糟糕。
可地面却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屋内甚至还能闻到花园中的腊梅香。
即便一个人,她也没有放任自己。
虽然东西不多,可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持着洁净、整洁。
景兴嗅了嗅身上,泥土的气息混合着杂草碎屑。
突然有些嫌弃自己。
想起昨夜就这样睡在人家床榻上,对自己的嫌弃又加深了一个层面。
撑着身子想要起来,手臂上剧烈的疼痛猛地袭来。
肘部一弯,人狠狠摔在床上。
景兴烦躁的喊道:“废人。”
脚步声从门口响起,申洛桑正正好听到那句‘废人’。
抱着怀中几乎与肩平齐的药包,愣是没有再向前走一步。
处在盛怒中的景兴,自然听到了脚步声。
侧目喊道:“等会儿过来。”
他的语气很是冷硬,话语中满是驱赶人的意思。
申洛桑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是为什么发脾气。
随后将药包放在窗边,拿起两包转身朝着门外走。
她的脚步走的很慢,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从背影看,她就像一个踩高跷的卖艺人,踮起脚尖身子在半空中不停晃荡。
一点都没有人家的稳健,看起来偷感十足。
景兴忍不住‘噗嗤’一声,立刻转过脑袋。
走至门边的申洛桑,转头悄悄看他一眼更加小心的跨出门。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
景兴在心里细数她此刻去往的方向,手指在床榻上随着她的脚步一下下敲着。
约莫半个时辰,沉寂许久的院子再次响起脚步声。
趴在床榻上,十分无聊的景兴立刻抬起头看向门边。
申洛桑一手一只碗,走一步停一下,慢慢挪动到他面前。
将手中的碗递出去,“喝药。”
她没有多余言语,生怕他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景兴假装没有看到,接过药碗仰头喝尽。
申落桑:“哎—”
景兴放下碗,挑眉看向她,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申洛桑低头从腰间拿出一个油纸包,细绳包裹的很严实。
她看都没看递出去,见他没接还抬手扬了扬。
景兴疑惑的拿过来打开,褐色油纸包里躺着几颗亮晶晶的糖果。
一打开,扑面而来的甜味,几乎将他鼻腔填满。
景兴迟疑着没有伸手去拿,站在一边的申洛桑才开口。
“你不要不好意思,这药很苦。”
话未落拿起一颗糖果,就塞到他嘴里,满脸庆幸道。
“还好,你刚喝不久,现在来得及。”
景兴瞪大眼睛看着她,见她缩回手抱着碗沿仰头一口喝掉。
捡起床边的碗,起身就要离开的时候,景兴不顾身体的疼痛一把抓住她手腕。
急忙喊道:“等等。”
申洛桑听此蹲下身子,疑惑的看着他的脸。
“怎么了?”
虽然将人拦住,可现在他似乎没有什么话要说。
但让他就这样松开她的手,他却也做不到。
景兴抬起头,看着她那张不施粉黛却也柔美的脸。
视线下移落在她肩上,“你的衣服怎么换了这个?”
申洛桑恍然大悟的一笑,低头看着身上灰麻的袄裙。
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喜欢那个,就换了这个。”
说完,当着他的面咽了咽口水,故作轻松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