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洛桑突然抓住申离的手腕,丧失神志般盯着她眼睛。
高声喊:“你撒谎,你撒谎,你撒谎,你撒谎,你撒谎,你撒谎……”
身后侍卫扑上来,撕扯着申洛桑的胳膊,可她力气极大抓住申离的手腕。
像一双鹰爪,扣紧了她的血肉,令她不得挣脱。
侍卫眼神狠厉,使劲卸了她两只胳膊,一脚揣在她腹部。
景兴被三名侍卫按在地上,连挣扎的空隙都没有。
这些侍卫与他一同训练,虽然不至于伤他,但也绝对不会让他轻易挣脱。
地上的申洛桑捂着肚子,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可她的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抬头像一只高傲的鹤。
看着被众人拥护在最中央的申离。
大声宣告:“你不是我姐姐。”
像是终于想到反击的办法,申洛桑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刻意扬起笑。
申离看着自己白皙手腕上,殷红的两道印子。
满脸怒气快步走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领口。
“什么姐姐、妹妹,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我与母亲在一处时,从未想起还有什么妹妹。”
申离随手将人扔在地上,盯着一旁的景兴,“留口气就行。”
侍卫领了命,纷纷对着地上的人拳打脚踢。
景兴抱住脑袋,蜷缩在地上,一声不敢吭。
申洛桑看到这样,心底最后一丝防线一点点被击溃。
尤其在看到景兴嘴角溢出的血时,心中恐惧更甚。
抱住申离的腿哭道:“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申离垂眸瞟了一眼,“认清现实了吗?”
“认……认清了。”申洛桑抱住她的腿,口齿不清的说着。
远处,侍卫依旧还在卖力的打着,地上的人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响动。
“求您了,放过我们吧!”申离一脚踢开她,蹲在地上握住她下巴。
“近些年你长大了,脸也张开了,管好自己若是再为那一点点东西,
什么都不要的话,我就将你卖进青楼,懂了吗?”
申洛桑口不择言的答道:“嗯,嗯,嗯。”
申离满意的站起身,高喊:“住手。”
一声令下,侍卫全部停手,向外退开让出一个小圈。
申离抬步走到地上那团人影面前,“这次我给你记着,
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像是很嫌弃似的,申离脚步调转方向跨过地上鲜红的一滩血。
人群像潮水,哗哗退去。
待人全部走完后,申洛桑才跑到景兴身前。
将他的脸扶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像是死了一样。
申洛桑无措的拍打着他脸颊,大声喊道:“景兴,醒醒,醒醒,醒醒。”
她不能失去怀中这人,尤其在今天被告知所有真相的之后。
这个昨夜,借给她怀抱痛哭一场的人。
怀中的人,缓缓睁开眼睛,裂开嘴角说了句。
“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申洛桑垂眸看着怀中,到此刻还和她调笑的人。
急忙说道:“你怎么样?”
景兴缓了缓,将喉头的血咽下去,“先进屋。”
申洛桑好不容易将人扶进屋内,整个人已经脱力。
来不及管自己,赶忙跑到他身边将人扶向床边。
路上紧张的询问:“怎么样?”
景兴闭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没事,找万府医。”
申洛桑重重点头,将人扶直床上,转身就往外跑。
光滑的地板上泛着冷光,景兴微微侧头看向她向外跑的身影。
华丽的袄裙,经过一夜已经失去了光鲜的色彩。
可在他的眼里,她似乎浑身都带着一层淡淡光晕。
就像一个山中精灵,偶然间被他瞥见,转瞬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不知为何,景兴看到她竟然想将她抓住,最好能紧紧抓在自己手中。
让她只在自己面前,释放那炫目的光晕。
景兴突然无声笑起来,转回脑袋看着布满蛛网的房顶。
暗笑自己不自量力。
约莫两刻钟,门外响起一沉一浮两道脚步声。
万府医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二话不说放下药箱。
就对他把脉,越把眉头皱的越紧。
抬头对着申洛桑道:“将他衣服脱掉,我要看看有没有伤着骨头。”
申洛桑紧张看他一眼,视线落在床上人身上。
迟疑着不敢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
万府医很忙,何况现在还是在救人的时候,那能容忍她这样磨蹭。
简单明了道:“再注意那些琐碎,他就死了。”
申洛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快走几步跪在他身边。
快速说道:“得罪了。”
床上的景兴听到这话,莫名的有些想笑。
下意识里却还是记得,要配合她的动作。
一盏茶后。
申洛桑汗涔涔瘫坐在一边,喘着粗气偏过头。
万府医看了一遍,打开药箱拿出几贴药膏。
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女子,“你不来看,以后怎么会给他贴?”
申洛桑身子一顿,连呼吸都忘了,微微偏头看向万府医。
惊愕不已道:“我给他贴?”
万府医一副理所应当,“你不贴谁贴,他的伤总不能是自己不长眼得来的吧?”
申洛桑抿了抿干裂的唇瓣,想要说些什么但似乎又不知该说什么。
万府医可一点都不惯着她,直接喊道:“上前来,看着。”
“啪—”
药膏贴在肉上的声音,在这安静如墓地的房屋中极为明显。
看了第一个再看第二个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刚才那么尴尬。
他后背上几乎布满了药膏,连一点皮肤都看不见。
万府医放好药膏,将一个方子放在旁边,转头对她说。
“将手腕伸出来。”
申洛桑脑子已经不能思考,听话的伸出手。
两根冰凉的手指,触及温热肌肤时,申洛桑昏沉的脑子霎时清醒。
惊恐的盯着手腕上,两根男性的手指。
她也并非没有一点见识,明白此刻不能说话。
于是只能抿紧嘴唇,盯着手腕处不说话。
万府医放下手,眉头皱的比方才还要严重。
俯趴着的景兴,见万府医不说话,以为她身体出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