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清他的样貌,可总觉得不会太差。
她还沉浸在思绪中,面前却递来一个漆黑的剑鞘。
随着剑鞘递来,还有一道沙哑的声音:“先起来。”
小女孩仰头看着他,只见他背着光站在门口。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不知为何他的眼睛却是雪亮。
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抓住了第一次朝她递来的剑鞘。
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小女孩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俊朗的面庞上,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似乎在对视的瞬间就能看透人心。
小女孩几乎霎时,就已经迷失在那双惊艳的眼眸中。
景兴看到她的迷恋,心中有些气恼侧过脸,躲开她的视线。
语气不似刚才那般柔和,多了几丝冷意:“还不走吗?”
小女孩语无伦次地说道:“好,好。”
景兴听罢转身就朝外面走,一点也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可她却很开心,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第一次回家的时候,不再是一个人。
……
梦境开始剧烈晃动,像是睡梦中的人生生将梦境撕碎。
白山宿一看情形不对,一把拉住她的手,白雾将他们笼罩。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苏青容就已经站在屏风外。
以手扶着身边的桌子,大口喘着气。
白山宿并未现身,站在她身后一双眼睛担忧的看着她。
里间床畔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苏青容向前还未走到床边。
就见到一披散着头发的女子,脚步虚浮的走到梳妆镜前。
将那一桌的首饰,全部挥到地上,趴伏在桌边大口喘气。
苏青容收敛好心神,快步走到她身后,轻轻叫了声。
“夫人。”
女子转头瞪着她,隐藏在发丝间的双眼却含着痛楚。
苏青容心头一惊,咽了咽口水,又再次小心的喊了一声。
“夫人。”
女子像是才反应过来,转头垂眸看着空无一物的梳妆台。
颤抖着手抚净脸上的泪水,压着喉咙中的刺痛道。
“给我倒杯水。”
闻言苏青容立刻站起来,走到桌边倒水,拿着杯子转身的时候。
突然想到什么,刻意放缓脚步向回走。
直到身后传来声音,她方才加速了脚步,走回她身边。
将水杯放在她手边,轻声喊道:“夫人。”
申洛桑疲惫的抬眉瞟她一眼,随后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看向地上的首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东西收拾完,
今晚就不要出去,再拿一床被子来。”
“夫人。”苏青容惊讶的喊道。
申洛桑脸上有些不耐之色,语气不好道:“还不快去。”
闻言苏青容不敢再做反抗,急忙开口道:“知道了。”
……
床榻上,杏色的床幔垂落,若有若无的香气弥漫。
苏青容躺在温暖的床上,眼皮开始打架,她太困了。
身侧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府里的伙食好不好?”
问题一出,苏青容立刻睁开眼睛,那些困意顷刻消散。
转头瞪着大眼睛,盯着她规矩的侧脸说道。
“好。”
申洛桑微微一笑,看着床顶轻轻合上眼皮。
“若是不好,可以和我说。”
“是。”苏青容答道。
“赶紧睡吧。”说完转过身,背对着她。
苏青容看了一眼她的后脑勺,眼皮又再次合上。
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床上的苏青容打着哈欠,脚步不稳的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年老的妈妈,看着苏青容还未睡醒的样子。
不高兴的看她一眼,随后刻意提高声音道。
“今日你们主子,可以不用去前院,明日新夫人敬茶的时候,
必须要早早的到,若是迟了老夫人可是要罚的。”
苏青容点着头,睡眼朦胧的对她说:“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一把合上门,转头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门外的老妈子,看着闭上的门,心中因她懈怠而生的气越发大。
对着门口狠狠的骂道:“没教养的东西。”
而里面的申洛桑,现在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偏头看着蒙着被子的某人,嘴角扬起笑道。
“你怎么惹人家了?”
被子里闷闷的说道:“我没惹她,是她自己不高兴,
老人家觉少、脾气大、寿命少。”
“哈哈。”女子低低的笑声响起。
被子里的苏青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二话不说一把掀开被子,看着身边人的脸。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不是咒她,只是我们老家那里流传的话。”
申洛桑只是看着她笑,却并不去接她的话。
半晌后。
突然问起:“她刚刚来说什么?”
苏青容将老妈子说的话,转述给她听。
申洛桑嘴角扬起笑容,对她道:“那就继续睡,左不过今日和我们没关系。”
苏青容看着她毫不在意的样子,抿了抿嘴巴还是有些不甘心道。
“夫人。”
申洛桑回头看着她的脸,见她似是很为难。
“说罢,在我面前还装模作样。”
苏青容嘻嘻笑了笑,看着她的脸道:“我们不去前面,他们会给我们送席面吃吗?”
“噗嗤!”申洛桑当着她的面,笑起来。
苏青容一脸迷惘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笑成这样。
过了一会儿,等她笑完后,还是小心问道。
“夫人,我们是不是吃不到?”
申洛桑看她还纠结这个问题,脸上的笑意更大。
随即豪情万丈的说:“今天外面是什么菜色,我们就吃什么菜色。”
苏青容一双眼睛,立刻睁的老大,定定的看着她的脸。
仿佛一只狗,在得到主人承诺的大骨头后,十分崇拜的看着她。
申洛桑看着看着,不知怎的伸出一只手在她头顶。
轻轻揉了揉,随后心满意足的说道:“既然吃的安排妥了,那现在起床还是睡觉?”
“睡觉。”几乎没有犹豫的说出口。
“哈哈。”回应苏青容的是一连串笑声。
……
吕府门口,大红绸子挂满房檐下。
一顶华丽异常的喜轿,停在门口吕忧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只是这次的弓箭,比上次的要华丽异常、也更名贵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