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忆雪轻哼一声,松开他的手臂,“这时候你倒是听话了,你那宝贝女儿伤了我的妹妹又怎么算?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她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明明她还没有查监控,话里话外就把周婉玉受伤的锅扣到了叶桉的头上。
“你不会不舍得对她出手吧?”周忆雪突然朝姚远峰抛了个媚眼。
“怎么可能,她又不是我亲女儿。”姚远峰像是被人勾了魂一般,“只是安倾死之前给她留了不少东西,我得先掰开她的嘴让她吐出来,在那之前,不能动她。”
等姚远峰离开之后,周忆雪又返回了病房。
安铭宇从拐角处走出来,若有所思地看了走廊尽头一眼,也离开了。
于是当叶桉来到医院的时候,整个高级病房区都静悄悄,只有周婉玉那间房亮着灯。
她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
刚走到病房门口想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紧接着就是高跟鞋触地的声音,显然房间里不止有周婉玉一个人。
而这个人马上就要出来了!
叶桉左右看看,没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只能后退几步,再往前走,装作刚刚到这里的模样。
刚走两步,就跟出来的女人对上眼睛。
“您好。”叶桉点头微笑,想要顺势从她身边经过。
“叶桉?”那女人仿佛很惊讶,满是戒备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想做什么?”
看到她这反应,叶桉挑了挑眉。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从记忆中搜寻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对应的人。
显然只是这个女人认识她,而她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您是?我想我并不认识你。”
周忆雪只不过一瞬间,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重新挂上一抹柔媚,“原来是叶小姐,我看过你演的电影。怎么,你今天来是看望病人吗?”
叶桉心中的疑虑并没有降低。
如果这个女人说不认识或者从别的地方认识的,也就算了,可她偏偏说从她演的电影中认识的,那就不得不令人惊讶了。
要知道,她以前演的可都是镜头都没多少的配角,还都是各种三流网剧。
根本没有出演过电影!
这个女人没有说实话!
她不需要知道她说了什么谎话,她只需要知道她确实说了谎话就够了!
“是的,我来看望姚夫人,听说她生病了。”
自从她母亲死后,姚远峰就改回自己的姓,娶的老婆自然也要称作“姚夫人”。
应了那句话,人越缺什么,就越想要得到什么。
安倾在时,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安倾不在了才这么斤斤计较。
“不用了,我妹妹她不想见你。”周忆雪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开玩笑,让她进去干嘛,再此刺激一波婉玉吗?
那婉玉好不容易保住的儿子怕是真保不住了。
叶桉意外地扬眉。
“您原来是姚夫人的姐姐,请问怎么称呼?”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周婉玉还有个姐姐?
“不用称呼。”周忆雪皮笑肉不笑地拒绝,“反正我妹妹不欢迎你,你可以离开了。”
吃了个闭门羹,实在是意料之外。
叶桉皱眉,还是得想办法从周婉玉身上撬开一个突破口。
现在进不了她的病房,她去这一次又打草惊蛇,高级病房肯定会提高安保,下一次来她就没那么容易进到里面了。
只能再拜托叶朗帮忙了。
她轻叹一口气,离开叶朗她真是什么都做不好,宛如一个废人。
电梯落到底,她正自暴自弃呢,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阴着脸站在电梯外。
条件反射地抬手按关门键,那人一手按住电梯门阻止它合拢,直接跨进了电梯里。
“躲什么?”
低沉的声音炸响在耳边。
叶桉心里叹气,为什么在医院也能遇到封远州!
她就是不想遇到封远州,一大早就离开了家,来医院找周婉玉!
没想到在医院还能碰到他,真是阴魂不散!
电梯门关上,继续往下行去,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封远州高大的身躯很有压迫感。
“哪里躲了!”叶桉忍不住反驳,她不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嘛!
“那你一大早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你来见谁?我猜猜看,你来找周婉玉对吧?”他笃定地问。
“既然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叶桉忍不住呛声回去。
她这态度惹怒了封远州,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困在电梯小角落里,“我跟你说了不止一次,不要再查关于安倾的事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叶桉眼睛剧烈震动了一下。
封远州为什么知道她出现在医院跟她母亲的死有关?
难道他也知道一些周婉玉知道的事?看来封远州知道的远比她想象的多!
他千方百计地阻碍她,不让她继续查下去,难道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叶朗的调查没有绕过封家?
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对此,她的回答永远不变,“我不可能放弃调查我母亲的事,如果封总在意,那趁早离我远远的,恐怕以后我令封总失望的地方还多着!”
封远州的眼神已经危险至极,他将叶桉困在小小的方寸之间,“叶桉,你不要这么任性好吗?”
说话间,地下停车场已经到了。
趁封远州一个不注意,叶桉一个灵巧的转身,从他的桎梏下逃脱,钻出电梯。
封远州也紧随其后,从电梯里走出来,“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保证……”
不知道为什么,封远州嘴里的听话两字那么刺耳。
叶桉只觉得心中的怒火在不断地上扬,最终冲破头顶。
“我听话?”她停下,转身直面封远州,脸上带着盛然的怒气,整个人带着一股子鲜活与凛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你摆布,然后听你的话做那个曾经的安予欣,没有灵魂没有思想,还不如一条狗!”
封远州诧异地看着突然爆发的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你就是这个意思。”叶桉却比什么时候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