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桉正襟危坐,封远州在她对面坐好,一脸冷然。
“封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可能让你住进来。”叶桉也不绕弯子,“你说的对,这房子是你的,你有权利对它做任何处置,我也可以选择。”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封远州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在榕城不过待几个月,住在酒店也没差,或者再另外租一个房子也不是不可以,选择多了去了,不一定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叶桉说得轻描淡写。
“这房子是你妈买的。”封远州指尖轻点大腿外侧,大脑急速转动。
他的确想住进来,距离叶桉更近一点。
但如果叶桉搬出去了,那这个地方对他来说跟酒店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当然,这是它吸引我的一个点。”叶桉冷静地剖析,“房子就在这里,不会消失,我对我妈的爱也不是绑在这一栋房子上。”
说到这里,她又坦然承认,“当然,我确实很喜欢这个地方,但这不代表我不会搬出去。”
封远州觉得这样的她该死的吸引人。
同时又头疼,这样的她怎么征服?
不过这样才刺激,不是吗?
封远州深谙谈判的精髓,如果一开始就要求在密闭的房子上开个窗,所有人都不会同意,但如果你要求把房顶掀了,他们就觉得开窗能接受了。
“那我们各退一步,叶朗可以留下,但我必须要住进来。”封远州往后一靠,眼睛微眯,掌握了主动权。
他现在就是在赌。
赌叶桉不舍得离开这个房子。
果然,叶桉犹豫了。
在她看来,这栋房子的价值比一百个封远州还要多,但真让他住进来,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也受不了。
看到她犹豫,封远州又提出,“我可能只是偶尔过来住一下,你知道我公司很忙,大部分时间会住在合缘居,那里距离公司很近。”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一直住在那里?合缘居比这里要大多了,地段也更好,你为什么非要住进来?”她觉得头疼。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住进来吗,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封远州紧紧地追着她的视线。
叶桉心跳漏了一拍。
该死的,封远州为什么这么帅。
如果只看脸,封远州的脸足够去娱乐圈混个影帝来当当了。
哪怕只做一个花瓶,也是最高级的花瓶。
可惜了,花瓶上长了个嘴。
“随便你。”叶桉站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说,“你最好说话算话,一周留宿不能超过三次。”
她走到楼梯旁,回头头来狡黠一笑,“这里没有保姆,所有的房间都需要自己收拾,要住可以,你自己收拾房间。”
刚搬进来的时候还有几个保姆,但她一个人住习惯了,不太喜欢家里有陌生人走来走去,就都辞退了。
后来叶朗又住进来,他们干脆就自己打扫房间了。
自己要住的房子,自己做家务,才有家的味道啊。
封远州刚松开的眉又皱上了。
看着叶桉快速走到二楼,进入她自己的房间,他几次三番想要掏出手机叫一个清洁工来,但还是忍住了。
叶朗可以自己收拾,他凭什么不行?难道他比叶朗差在哪里了?
一小时后。
事实证明,他确实不行。
他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在家有保姆,在外有司机和助理,别说干家务了,活了这么多年只会铺个床单,连被套都不知道要怎么弄。
费了好大劲把本来就很干净的房间打扫了一遍,从行李箱里拿出常用的床单铺上,站在床边犯了难。
总不能不套被罩吧?
可要让他找叶桉开口帮忙,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绝对不能先低头!
谁能想到,他一个堂堂封氏总裁,竟然对着一床被子犯了难。
最后,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低头,就这么穿着衣服,身上搭了半边被子,凑合睡了一夜。
原以为第二天一早就能看到叶桉,没想到等他出房门,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榕城最大的妇产科医院。
安铭宇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他名义上的小姨周忆雪坐在他的后妈周婉玉身边,安慰着她。
姚远峰则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低着头站在一旁。
“婉玉,你身子不好,这一次又差点小产,以后可不能这么不小心了。”周忆雪妖-娆地把头发别到耳后,风情万种。
周婉玉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委屈地带着哭腔辩驳,“我没有不小心,院子里打扫的一直很干净,有异物就会罚款,下人们一直很上心,我哪里会想到那里有石子啊!”
“你放心,远峰已经把打扫院子的下人辞了。”周忆雪张口就是绵软的声线,声声勾人。
周婉玉眼睛里染上恨意,“我觉得是安予欣那个贱-人干的,不然为什么偏偏她来了才出现了石子?姐姐,你一定要好好查看监控,我觉得那个小贱-人逃脱不了干系!”
“知道了,我会好好查的。”周忆雪站起来,弯腰替她掖好被子,“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跟远峰去商量商量这件事。”
“好,你们一定要帮我查明真相!”周婉玉狠毒地说,“如果让我查到是那个小贱-人干的,我一定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周忆雪又安慰她几句,率先朝病房门走去。
姚远峰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
安铭宇眼睛闪烁,他总觉得自己这个父亲跟周忆雪的关系不一般。
低头等了几秒钟,感觉两人已经走远,他也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远峰,不管怎么样,你的乖女儿可逃不了干系,她把我妹妹害成这样,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周忆雪紧贴在姚远峰身上,眼神像是钩子一样看着他。
姚远峰犹豫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到底是我女儿,……也说先不动她,我总得听话吧?”
他话说的很轻,安铭宇没听到中间那个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