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伯夫人把自己女儿拽回来自己身边,脸色不太好看。
早就知道这喻央不是个正的,没想到能这般不着调,当着她家舒语就说起婚事来,尤其是那语气,仿佛笃定了她武安伯府一儿一女将来亲家就是翟家的跑不离。
这是搁这儿说笑话呢?
武安伯夫人心里不满,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加快脚步。
于是凌夭夭听说几人进来时,走出去迎,便瞧见那母女二人脚底生风仿佛后头有妖精追着的唐僧跟白龙马,看见她就跟瞧见孙行者似的。
凌夭夭满头问号。
“夭夭啊!这天儿这么冷,你咋还出来了呢?在屋里等着我们就是。”武安伯夫人快步上前。
杨舒语也紧随其后。
凌夭夭:“不是很冷,不妨事的,本想去府门口迎伯母和舒语,方才盼盼闹了一通,就耽搁下来。”
“盼盼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吃多了零嘴儿,有些闹肚,一会儿就好了。”凌夭夭解释完了,那边喻央也慢吞吞走了过来,“三嫂。”
凌夭夭笑:“央姐儿也来了。”
喻央嘴巴一撇:“是啊,三嫂贵人事忙,想见你一次还真不容易。”
凌夭夭装作没听见,请几人进屋吃茶。
如今天渐渐冷下来,屋内熏炉也点了起来,又能薰香又能制暖,凌夭夭还是很喜欢的,只是待久了也会烦闷,方才开窗透过气,是以室内空气正好。
一进屋,武安伯夫人先与凌夭夭客套了几句,便开始聊一些趣事,杨舒语并不喜欢听母亲说那些,便问:“夭夭姐,盼盼呢?”
凌夭夭:“盼盼刚闹过肚子,吃了点药才睡下呢。”
杨舒语有些失望地点点头:“噢,那让盼盼好好休息。”
凌夭夭好笑道:“舒语这么喜欢盼盼,下次她精神了,我带她去府上玩。”
“好啊好啊!”
武安伯夫人嗔道:“夭夭跟你客气呢你还高兴上了,这天气小孩子出门多不方便?要是受了寒气可不是闹着玩的,真稀罕盼盼,等开春了,娘带你来找盼盼玩。”
“好……”
喻央可不是来听她们闲聊说废话的,寻了间隙便问:
“三嫂,我三哥今日什么时候回来?”
“不晓得呢,他忙完就回了。”太子理政后,喻宏朗几乎没有按时下值过,经常得忙到很晚。
喻央却觉得这是凌夭夭在敷衍她,“那我在这儿等三哥回来。”
凌夭夭不置可否,转头跟杨家母女推荐今日的茶来。
有外人在,喻央不好多说什么,暗暗期盼武安伯府母女俩有些眼力见儿,可惜这三人就当自己不存在一般,说得很是尽兴。
喻央心头烦闷,她一向高傲,自觉以生母官家女的身份、以及亲姐姐瑞王妃的身价,自己虽说是庶出,可却如同嫡出,一向也不把大自己好些的三哥当一回事,没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三房发达了,而她却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自己已经算是放低姿态了,叫她开口求助不是丢脸吗?
喻央坚决不肯掉份儿,坐直了身子,下巴微抬。
然而她心里却还是有些焦急,一会儿想着回去如何交代,一会儿不甘自己受的委屈,一会儿又气这几人没给自己开口的机会。
坐了得有半个时辰,武安伯夫人总算提出告辞。
喻央马上就精神了,咬唇将来意说了一遍,最后劝道:“三嫂,如今三哥在朝中也没什么帮手,总是吃亏的,我夫家那边说了,若这次三哥帮着渡过难关,今后咱们两家便亲如一家,翟家定然是要提携三哥的。”
凌夭夭好笑:“如此,央姐儿费心了,不过我听说太子也夸奖翟大人了呢,还为翟大人请了太医,如此看来,也是极有脸面的,怎么?莫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三嫂说笑了……”喻央讪笑,又劝起来,然而凌夭夭却不是那种耳根子软的,竟是软硬不吃。
“太太,小主子方才醒了,哭着找您呢。”
秦妈妈敲了敲门,语带担忧道。
凌夭夭忙问:“啊,可哭得厉害吗?”
“可不是?太太还是去看看吧,别叫小主子哭坏了嗓子,三姑奶奶不是外人,肯定也是心疼小主子的,想来不会计较这些俗礼。”
凌夭夭起身道:“说的是,香薷,你们帮我招待一下姑奶奶,我先去看看盼盼。”
喻央阻拦不及,叫她出了屋,气恼地坐回去,等了一会儿,心知凌夭夭是不会回来了,只能灰溜溜离开。
只是走在园中,喻央福至心灵,想到方才武安伯夫人与凌夭夭的谈话,两人似乎不是单单聊天解闷,只怕原本是有话要谈的。
若是无事,会平白来人家府上,半天也没说什么,怕不是顾忌自己也在,这才没提吧?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喻央想了又想,忽的心神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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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夭夭并不知喻央动了什么心思,这会儿她更关心千里之外的商队。
万松等人离京后,基本上每到一个落脚处都会给她来信,驿站快马传信自是困难,用的是信鸽,这法子方便快捷,不出意外比快马送信安全快速多了。
而凌夭夭也能尽快地掌握西边情况,知道万松等人这一趟还算运气好,虽说有些小麻烦,却也能轻松化解,大抵也是拖了番邦队伍的脸面,格外顺畅些。
只是万松到了楼兰,前边的路途向导不好找,且关卡不好过,加上自己这边的货物卖得七七八八,问她是否可要返程了。
凌夭夭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让万松打道回府。
原因有三,一则楼兰之外,与本朝并无交际,一片未卜,此去风险难料;二则商队人数并不算多,此次已外出大半年,众人也是疲惫不堪,归心似箭;三则货物所剩不多,往前的收获不一定值得。
凌夭夭便给万松去信,让他们原地修正几日,将记录和地图稍加完善,准备返程,返程一路经过之前的点,说不准能将货物清空,一边入些当地特产香料等物。
西行商队返程,可以说让凌夭夭放了一半的心,只等他们归来,便知往后能否多开辟这一条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