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麾下骁勇善战的一员大将,也就是徐将军,身中奇毒卧床不起,恐将命不久矣,这件事无疑惊动了皇上,他下令命监察司全力调查此事,并且还调了宫里的御医火速赶往徐慕扬身边进行医治。
先不说宫里是如何的着急紧张,光是朝堂上各大臣间的暗潮汹涌就够其他人提心吊胆的,有那胆子小的龟缩于府装聋作哑,还有那想保全自身的早已是称病在家拒不见客,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如何站位,确实一时半会儿分辨不清了。
“主子,这是宫里来的信。”
江昱得了下面人递上来的信后便脚步匆忙的去了徐慕扬的屋子,此时屋子里徐慕扬正拿了支毛笔写着什么。
笔尖挥洒落下最后一勾,徐慕扬搁下手里的笔从桌子后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拿过来。”
观他行动间毫无窒涩,步履稳健有力,不像是几日前的双腿不能行,这要是被皇城里的那帮狐狸精知道了,说不得眼珠都得惊到地上,偏一旁的江昱倒是面色如常,想是早就知道了。
拆开密封的信笺,徐慕扬一目十行的读着其上的字,他越看面色越凝重,及至最后不禁皱紧了眉头。
“看来有的人确实是等不及了。”
将信折叠好拿在手中,徐慕扬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在江昱燃起火折子时,将之烧成一地的灰烬。
“不日后便有宫中御医过来,随行人中势必会有各路探子,你下去布置一下。”
一个个都是人精肯定不会因为他一封信就轻易的信了,好在徐慕扬也没奢求事情能这么轻易的过去,他也是有完全准备的。
江昱正想领命出去,那知刚走到门口就又被叫住了。
“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徐慕扬也没说是什么事,只合了双目坐于椅子上养神,语气状似随意,但态度却是不容置疑的。
“查到了些眉目,而且当年之事怕是有内情。”
江昱一五一十的将调查到的消息述说了出来,不曾漏下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等汇报完后才躬身退了下去。
原本不过是一时兴起调查的东西,没想最后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徐慕扬心思转动间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当然在此之前他还需得找那人定下个协议才行。
说起那人,徐慕扬脑海中不觉浮现出他沐浴时发生的场景,以及两人紧靠在一起时自己异于平常的态度,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的不适,但又想不出有效的解决办法。
到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徐慕扬抬手掩面,不禁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白氏医馆中,白小小正看完了最后一名病人,她收起桌案上四处摆放的东西,然后清点好所需的药材,这才关了门往另一边的私塾去。
今日她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等到的时候就看到白如清一个人站在院子门口等着。
“三郎!”白小小唤了一声。
“诶!”白如清应声抬头,待看到是她后赶紧高兴的跑了过来,“医馆那边忙完了?”
白小小摸了摸他的头,然后领着一起往家走,“嗯,你等很久了?”
“没有很久,先生陪我等了一阵的。”
对于林菀这个教书先生,白如清可以说是喜爱极了,他总能在对方身上感受到娘亲的温柔,所以平日里读书又乖又努力,时常能得到先生的夸奖。
两人一路朝着家的方向走,全程一直是白如清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讲着读书时候的趣事,白小小安静的听着,然后时不时会问上一两句,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看着温馨不已。
这几日白小小其实也在看白如意的腿,但是她情况特殊一直没能有个好法子,所以只每日晚上吃过饭后用药汁泡泡脚,先温和着试一试。
好在白如意本就已经对能不能继续走这件事看开了,所以不强求着马上治好,心境上很洒脱,倒也没给白小小多少压力。
这日白小小刚开了医馆的门,就有一个跑腿的伙计拿了封信过来,说是给她的,她来镇上有些时候了,但除了每日接触的病人,鲜少结识别的什么人。
心里奇怪之下,她拆开信封仔细查看了起来,待看到落款处的姓名时,她才知道这信是谁派人送来的,徐慕扬约她在镇上的茶楼见面,也不说是因为什么事,只强调了需一人前往。
简直是个怪人,虽然白小小很不想过去,但碍于对方身份还是依言赴约了。
镇子里排得上档次的茶楼只位于中心的“栖凤楼”,那里每日客流不断,是不少文人墨客喜欢去的,当然有钱人也很喜欢去,例如徐慕扬。
白小小在小二的引领下进了二楼的一处雅间,她刚一推门便看到了正对她坐着的人,面前的桌上早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侍立于一旁的江昱正恭敬的为之斟酒,看着好不惬意。
“叫我来有什么事?”
白小小没什么闲聊的心思,所以她门都没进,只站在原地问话。
“你确定要在人来人往的房门口谈论你爹死的事情?”
被如此不客气的对待徐慕扬罕见的没有生气,而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人。
这句话无疑是平底炸起了一声惊雷,让白小小无所谓的神情一收,转而变成了严肃,她二话不说进门、关门一气呵成,然后走上前去招呼也不打一声的拉了凳子就坐。
“说来听听。”
白小小正巧今早上忙着上山采药没吃饭,此时看着一桌的美味简直饿得不行,她一点不客气的拿起旁边的筷子就开吃,嘴里塞满食物后才有心思关心刚刚的事情。
“你怎么一点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
看着她旁若无人的吃东西,而且还在嘴里有食物的时候说话,一点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没有,更别说女儿家的羞耻与娇羞了。
白小小来到这里后其实已经尽量去适应他们的生活了,但长期经受的教育和习惯岂能是说改就改的,所以她对于徐慕扬的职责一点感觉都没有,照样我行我素的动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