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黑衣少年终于醒了，眼睛半阖着，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好累，腰快断了。”
我瞳孔骤然一震，递给他一个眼色。
他后知后觉的顿了顿，坐起身扫视一眼屋里，对上九霄时，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而后迸射危险的杀意。
而九霄狭眸中冷霜已然凝结成刺骨冰寒。
他们彼此的眼神似仇人般，怒火难掩。
房间里静得可怕。
九霄运至灵力至掌心，那双白皙节骨分明的手隐隐发颤，咬牙对着那黑衣少年吐出一句：
“滚。”
我瞧着九霄掌心灵力似要冲决而出，对那黑衣少年小声呢喃：
“快走。”
那黑衣少年消失时，留下一句话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九霄，你还是老样子，十分令人不喜——”
原来他们认识！怪不得他能随意出现在九天神邸。
未来得细想，我猛地趴在床边呕吐，不知为何，忽犯恶心，什么也没吐出来，但就是想吐！
云瑶眉头紧蹙，过来握住我的手，替我把脉，蓦然惊呼：
“你有孕了，你可知怀有身孕无法继续修仙？”她转而回到九霄身边毫不避讳地说，“放她回下界吧，呆在仙界已然没有任何用处。”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击中我，消化良久我小心翼翼抬起头望向九霄，只见他面色阴沉命云瑶出去。
房间只趁下我们两人，他压低嗓子，明显感到他在克制怒火：
“是本尊将你养得太过放肆吗？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放肆？
这几日来压抑的怒火，此时成了我爆发的引性：
“放肆又如何？神尊大人，我的爱从来不是克制，我不管他是谁，我自是喜欢便好。您呢？救我，教我，养我。可扪心自问全然出自真心吗？没有利用吗？”
此话一出，我脸上迎来火热一巴掌，力道之大我被扇得重重偏过身去。
眼角不听话地飙出了几滴泪，我抹掉嘴角猩红的血液，抬眸问：
“您能回答我吗？为何救我，非要助我入仙道？和云瑶又有何关系？”
他凝视着我沉默半晌，而后手微微颤抖抬起，抚摸我红肿的脸颊：
“对不起，打疼了吗？”
我摇摇头，不懂他为何不回应我的问题。
他忽地抱住我：
“我带你去洗灵池好不好？”
我身子骤然一震！
洗灵池，洗尽世间肮脏，换血换肉。神仙都扛不住那抽血蚀肉之痛，更何况我一小妖！他抚摸我的头发，轻轻喃语：
“这孩子打掉，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