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段三胖准备开始表演的时间,白哲进到了东屋。
“媳妇儿,出来看耍把戏了。”白哲冲坐在写字桌前看书的施晴招了招手。
所谓耍把戏,其实就是走江湖卖艺的。
白哲在塔山村两年多,曾经见过一次耍把戏的到塔山村撂地演出,表演的节目堪称精彩绝伦!
什么胸口碎大石,金枪锁喉、脚踩钢刀、铁头功、踩独轮、吞剑、顶碗……全都是没办法速成的硬功夫。
村民们虽然条件不富裕,但跑江湖的人,自然有要钱的办法。
一番卖惨的话术一出,脸皮薄的人,心肠软的人,纷纷慷慨解囊。
条件好点的给个几毛钱,差点的也给点粮食。
“耍把戏的来了?”施晴眼前一亮,合上手里的书本。
显然,她也对这种杂耍很感兴趣。
白哲解释道:“就是钟德贵找过来,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咱当他是在耍把戏就行了。”
“嗯嗯。”施晴连连点头,美眸当中满是期待。
她虽然是即将临产的孕妇,可年纪也才二十岁而已。
如果还在念书的话,大学都还没毕业,自然也有少女心性。
更何况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能看上一场耍把戏,机会可是难得的很。
白哲领着施晴出了屋门,就见段三胖手里持着桃木剑,绕着桌子转圈,嘴里嘟嘟囔囔,听不清是在叨咕什么。
片刻后,段三胖拿起桌上放置的水碗,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喷在桃木剑上。
然后,开始对着面前的空气比比划划。
期间道袍翻飞,不时露出将军肚,多少有些影响观感。
白哲一副看戏的表情,欣赏着这位灵活的胖子的表演。
“呔!”段三胖表情凝重,捏起桌面上压在碗下的黄符,随手一抖,黄符便燃点起来。
又是一阵对空气比比划划后。
段三胖隔空一抓,像是真的抓到什么东西一样,费力地丢到桌面上的一张白纸上。
接着,他再次拿起水碗,含一口水在嘴里,喷到了白纸上。
霎时间,原本空白的纸张,出现狰狞丑恶的鬼脸图案。
施晴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了白哲的胳膊。
不过,想到自家男人就在身边,而且还告诉过她,这个老道是江湖骗子,让她当成耍把戏来看,心中顿时放松不少。
钟德贵一直在观察白哲的反应,见他反应不是特别大,立即给段三胖发出只有两人能看懂的信号,示意对方拿点别的能唬人的绝活儿出来。
段三胖接到信号,一剑刺穿了白纸,然后单手按在桌面上,一个翻身,到了桌子的另外一边。
在接下来的将近半个小时里,他把所有能通过道具来施展的绝活儿,全都施展了一个遍。
总体来说,虽然不如白哲之前在塔山村看过的耍把戏团队,但也称的上是精彩。
“嗬,嗬……”
段三胖蹲在地上,手持着桃木剑拄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看起来仿佛要虚脱一般。
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
连着半个小时没休息,换成是谁也难免会累,哪怕障眼法是通过道具来实现,可他也得跟着做动作不是?
“段道长,完事儿了吗?”白哲问道。
段三胖没有回话,只是眉宇间多出一抹阴霾。
他总感觉,白哲给他的感觉,不像是在担忧和紧张,反而像是在期待,期待他再整个活儿。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种直觉,拿不出什么有力证据来证实。
段三胖猛一咬牙,站起身后,“唰唰唰”连续来了三个后空翻,稳稳站在地上。
“精彩!太精彩了!”施晴抬手鼓掌,笑容甜美而治愈。
段三胖:“???”
钟德贵:“???”
精彩?
你以为这是耍猴儿呢?
施晴也意识到了失言,笑容变得尴尬,朝着白哲身后挪了一步。
白哲讪笑道:“不好意思啊段道长,您继续。”
段三胖脸色黑如锅底,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个鼓掌喊好,一个让他继续。
这特么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家里都闹鬼了,心还这么大……你们是正常人吗?
如果不是剩下的尾款,还没拿到手,他现在肯定扭头就走。
这两口子,太特么不拿道爷当回事儿了!
“刚刚你妻子打断了我的做法,让那邪祟跑了!”段三胖黑着脸说道。
“跑了?”白哲很是浮夸地拍着大腿,一脸懊恼道:“段道长,这可怎么办啊?您得给它抓住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段三胖冷哼一声,一副很郁闷的样子。
白哲不断道歉,一副很愧疚的样子。
施晴躲在白哲身后,强忍着笑意。
钟德贵等了半天,见白哲始终不聊正题,按耐不住开口道:“段道长,您说的邪祟,具体是指什么?”
段三胖把桃木剑往桌子上一丢,抓起道袍的衣领打算扇风,但动作做到一半,想到这样会影响自身的形象,还是把衣领松开。
他强忍着燥热,回道:“凡是有年月的老物件,都有可能产生灵智,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成精了……这宅子里指定有老物件,少说一百五十年以上!”
钟德贵点了点头,看向白哲,严肃道:“白哲,你赶紧想想,你家有什么一百五十年以上的老物件没有?”
白哲闻言眉头微蹙,装作思考的样子,同时内心隐隐有所明悟。
原来钟德贵这老梆子,盯上的是自家的传家宝吗?
至于钟德贵是如何得知,自家有传家宝,这一点白哲倒是很容易就能猜出来。
以自家老爸对钟德贵的信任,无意中透露出去也很正常。
“我不记得家里有那么老的东西。”白哲说道。
钟德贵自然不会甘心,忙说道:“你再仔细想想,段道长既然这么肯定,我觉得一定是有。”
顿了顿,他试探着说道:“也可能是你爸妈跟你说过,你一时没想起来,或者你也可以去你爸你妈放重要物品的地方找找看……”
白哲来回踱步,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
几分钟后。
他突然站定脚步,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钟德贵满脸期待,心中涌现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