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蛋玩意儿,大晚上跑镇里喝哪门子酒!”施建国没忍住骂道。
这时,马大哈说道:“老施,我家那崽子出门的时候,我䁖了两眼,觉得那俩镇上的小子,不像是啥好鸟儿,要不咱几个一块到镇上找找?”
胡大炮接过话茬,说道:“老马说的那俩镇上的小子,之前来找过我家儿子好几次,的确不像是啥好人……反正都他娘的折腾醒了,干脆咱到队上借个骡子,找他们去,我知道那俩小子家在哪儿。”
施建国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家里的女人们,说道:“把门锁好,你们该睡觉睡觉,我跟老 二还有白哲往镇上跑一趟。”
“爹,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施晴叮嘱道。
施建国点了点头,当先出了家门。
白哲回头看着众人,说道:“妈、大嫂、二嫂、媳妇儿,你们都别担心,我们快去快回,不会有什么事。”
离开家中,一行五人去到了村大队部,借了两辆骡子车。
马大哈和胡大炮一辆车,在前面带路。
白哲和施武,以及施建国一辆车,在后面跟着。
一前一后,颠簸晃荡,朝着镇上进发。
本来王艳敏也是要跟着去的,但白哲觉得去的人够多,便没让对方随行。
到了镇上,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拐弯抹角,抹角拐弯,骡车停在了一个显得有些破旧的院落前。
白哲等人下了车,上前敲门。
“咚,咚,咚!”
敲了大概三分钟,里面传出声音:“别敲了!大半夜的,谁啊这是?”
胡大炮人如其名,脾气很火爆,扯着嗓子喊道:“我是胡金宝他爹!我儿子在没在里面?”
“在呢!”里面的人回了一句。
然后,便听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哲等人互相对视,觉得运气还算不错。
按照胡大炮先前的说法,镇上的两个小子,家离的可是不近。
要是一家找不到,再往另外一家跑,势必得花费不少时间。
“吱呀~~~”
伴随着刺耳的声响,两扇木门打开。
一个睡眼惺忪,眼睛半闭半睁的青年,出现在白哲等人的视线当中。
青年二十来岁,看起来有些邋遢,领口处露着部分纹身。
想来马大哈和胡大炮,之所以觉得对方不是好人,就是因为对方身上有纹身的原因。
“施文在不在?”施建国问道。
青年打着哈欠回道:“在呢,在呢,都在呢,塔山村七个人,都在我家呢,喝多了,都在炕上躺着呢。”
说完,招呼众人进门。
青年的步伐,看起来踉踉跄跄,显然也是没少喝酒。
白哲当先迈步进了院子,倒也没因为对方身上有纹身就以貌取人。
判断好人和坏人的表情,可不能用身上有没有纹身来定。
当然,也不能否认,身上有纹身的人,大都跟黑恶势力沾边。
“就在这屋呢,你们自己进去吧。”青年指着敞开的屋门说道。
白哲打开手电筒,迈步朝屋内走去。
刚到门口,便闻到一股呛人的酒味儿。
进到屋内,只见火炕上横七竖八,躺着足有十来个人。
这个人的脚,放在那个人的胸口,那个人的脑袋,又枕在这个人的大腿上,看起来何止一个乱字了得。
施建国和施武扒拉了两下,才算是找到烂醉如泥的施文。
“你个混蛋玩意儿,大晚上跑镇上,也不说跟家里人说一声!”施建国勃然大怒,在施文身上打了好几下。
白哲劝说道:“爸,有什么事,等我大哥明天酒醒了再说吧。”
施建国怒哼一声,也清楚跟喝醉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打也不会有什么用,对方第二天醒过来,肯定也不会记得,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跟施武一起,把施文从炕上抬下去。
马大哈和胡大炮,也分别找出自己儿子。
几人合力,把喝醉酒的三个醉汉,抬到了门外的骡子车上。
至于其他人,则没人去管。
毕竟对方的家里人,都不在乎他们自己的儿子,连出来找都不愿意一起,他们就更不用在乎了。
……
一觉睡到大中午,施文才算是醒过来。
宿醉过后的难受,让他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脑子昏昏沉沉,太阳穴更是一阵阵抽痛。
“醒了?”施建国冷声问道。
施文拍了两下脑门,回道:“爹,您怎么过来了?”
“咚咚!”施建国敲了两下桌面,没什么好气道:“看清楚点这是哪儿!”
施文愣了愣,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是在老宅,爹娘的卧房里。
“我咋在这儿?”施文一脸懵逼,典型的喝断片的反应。
吴爱香抱着孩子,余怒难消道:“就因为你,昨晚上全家都没睡好觉,咱爹、施武、白哲,大老远往镇上跑一趟,才把你给拉回来。”
章秀容亦是没什么好脸色,愠怒道:“喝酒没人拦着,可你也不能这么个喝法儿啊,连去哪儿喝酒都不说一声,你知道昨晚上找你费了多大劲?你爹他们把你弄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施文自觉理亏,再说数落他的又是亲爹亲娘,自然是不敢还嘴。
只好讪笑着看向众人,就差把“羞愧”俩字写在脑门上了。
“今天过小年,我暂时放你一马,但你记住,这事儿没完。”施建国冷哼一声道:“今天过了十二点,有你好看的。”
施文脸色一变,以求助的目光看向在场众人。
但他看向谁,谁便会把目光错到一边,不肯跟他对视。
没人帮忙求情,施武感觉心里瓦凉瓦凉。
正要重新躺下去,却忽然想到昨夜在酒桌上吹牛的片段。
他脸色猛然一变,急得直拍大腿道:“娘的!我闯祸了!”
听到这话,众人目光全都看过去。
“你干啥事儿了?”施建国两眼一瞪,感觉火气有点压制不住。
施文一脸懊悔道:“昨天晚上,我好像跟酒桌上的人吹牛,说我马上要……”
正说着,就听屋外传来喊话声:
“文哥在家呢吗?”
白哲掀开门帘,走出卧房,来到堂屋门口,只见一行十几号人走进了院子。
为首的一人,正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位脖子附近有纹身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