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白哲当场愣住，顺着话茬问道：“我记得乔新雪被南沿大学录取了，现在应该还没毕业，怎么会疯了？”
郭娟摇了摇头，回道：“乔新雪是去年在学校里疯的，当时差点从楼顶跳下去，幸亏被学校里的学生发现，把她救下来，学校给的说法是，她学习压力太大，导致精神方面出了问题，但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白哲追问道。
郭娟回道：“有一次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跟我说，她被学校里的教授侵犯了，那个教授还让人拍了她不穿衣服的照片，用照片威胁她，强迫她去陪一些老男人睡觉……我感觉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清醒状态下说的。”
白哲眉头微皱，问道：“那你问我下午有没有时间，是想？”
“去年春节我们同学聚会的时候，约好了每个月十五号，有时间的人，下午过去看望乔新雪，一来看看她的疯病有没有好转，二来也算是同学之间有个聊天和见面的机会……我是想着，你刚回来没多久，应该跟以前的同学见见面，互相交流一下。”郭娟解释道。
白哲思索片刻，点头道：“好，下午咱们一起去看乔新雪。”
南沿大学……教授……
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让白哲不禁想到了钟德贵。
再对照前世的记忆，钟德贵落马之后交代的犯罪事实，其中就提到过利用不法手段，胁迫女学生，供那些被他拉拢腐蚀的领导玩乐。
想到此处，白哲有种直觉。
如果乔新雪跟郭娟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侵害乔新雪的教授，应该就是钟德贵没跑了。
而施晴在听完郭娟的一番话后，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一开始听到郭娟询问，白哲记不记得乔新雪，还以为乔新雪是白哲在读高中时，谈过的对象来着。
午饭结束，施晴和宋奶奶一起刷锅洗碗。
等收拾好了之后，白哲跟随郭娟一起出门。
结果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郭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脚步停下来。
“怎么了？”白哲疑问道：“望拿东西了？”
“没有。”郭娟摇头否认，然后拉着施晴，匆忙回返家中，进到了屋里，还把屋门关上。
几分钟后，郭娟似是有些泄气般从屋里出来。
白哲只感觉莫名其妙，询问郭娟到底什么事，郭娟也只是敷衍回答，没有多解释的意思。
无奈，白哲也只能放弃追问，打算回来之后问问自家媳妇儿。
……
乔新雪的家，是在清溪镇下辖，一个名叫泥河村的地方。
泥河村地处偏僻，进出村里的道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极为难行。
白哲骑自行车载着郭娟，双手牢牢扶着车把，好几次都险些摔倒，遇到较大的坑，或者较为陡峭的坡时，更是得停下来推着走。
两人费力的翻过一个陡坡，都是累出一脑门的汗，忍不住气喘吁吁。
“我现在有些佩服乔新雪了，就这种路，她怕是每天要早起三个小时，不停的走，才能保证上课不迟到。”白哲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郭娟一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抬起，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头道：“我要不是知道下午要很累，中午也不敢在你家吃那么多。”
一路颠簸，半推半骑，花了足足一个半小时，终于见到了泥河村的庐山真面目。
村子不大，站在高处粗略一数，也就五十来户的样子。
房子是清一色的土坯房，砖瓦房只有可怜的几间，但并非是个人的，而村里的大队部。
村口有一条水渠，渠里的水浑浊不堪，走近观看，发现还有些黏稠，就像是稍稍稀释过的泥浆一样。
“前面第二个路口左拐，就是乔新雪家了。”郭娟头前带路。
白哲推着自行车，跟随在其身后。
拐过弯后，只见两米宽的道路尽头，有着一户人家，门口破败，上面布满了青苔和裂缝，似乎一阵风就能刮倒了。
推车进门后，只见院子里的石磨旁边，停放着两辆自行车。
两男一女，坐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下喝茶聊天。
见到郭娟出现，一个长相憨厚，身材低矮且肥胖的青年，笑着打招呼道：“呦，郭护士长，这是换对象了？够帅的啊。”
郭娟只不过是在医院里实习，连正式护士都还不是，叫她护士长，明显更多的是玩笑。
郭娟白了胖子一眼，没什么好气道：“李文星，你眼睛算是白长了，居然没认出来我旁边的是谁？”
听到这话，李文星不禁一愣。
而另外一男一女，也认真朝着白哲看去。
片刻后，女青年眼中一亮，猛然起身道：“你是白哲？”
白哲点头承认，礼貌的笑了笑，回道：“是我。”
“你比上学那会儿更帅了，之前不是说你下乡插队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记不记得我了？”女青年显得有些激动，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
白哲的确没认出对方是谁，为了避免尴尬，只好选择性回答道：“高中毕业之后，我的确是下乡插队去了，刚回来没多久。”
女青年点了点头，正要继续说话，一旁的男青年黑着脸干咳两声，迈步走到白哲面前，伸出右手道：“白哲，认不出我来了吧？我是高仁勇。”
白哲点了点头，跟其握手。
虽然对方报出名字来，但他还是没太多印象，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倒是李文星，他的印象挺深刻的。
一方面因为对方当时就坐在他和郭娟后面，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对方生意后来做的挺大，在八十年代中期，就跟港商建立合作关系，后来更是把生意做到了海外。
“这是我堂客，谢玲。”高仁勇指了指身旁的女青年。
白哲了然点头，算是回应，同时也明白，对方刚刚为什么黑着脸了。
除非是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癖好，否则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可能乐意见到自家老婆对别的男人过分热情。
正此时，堂屋里走出来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妇人。
见到郭娟，她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一些，打招呼道：“娟子，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