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两名司机。
白哲回到门前,从口袋里拿出长条形状的钥匙,打算把门锁打开。
结果拿着钥匙,走到家门前,却是当场愣住。
门上的锁,并非是老式的那种横开锁,而是目前市面上常见的挂锁,锁的外观来看很新,显然是刚挂上没多长时间。
“怎么了吗?”施晴疑问道。
白哲脸色略有些难看道:“咱家的门锁让人给换了。”
施晴听到这话,柳眉不禁一皱,问道:“那咱们怎么进去呀?”
“先找邻居问问,看看怎么回事再说吧。”白哲把钥匙收回口袋,走到隔壁住户的门前,抬手抓住门环,扣响木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后没多久,木门便朝内打开一条缝隙。
一位拄着拐杖,满头银发,身材佝偻的老妪,从门槛里走了出来。
“宋奶奶,好久不见了,您身体还好吧?”白哲上前扶住老妪的胳膊,弯下腰,态度显得很是恭敬。
从小到大,这位邻居家的宋奶奶没少照顾他。
父母工作忙的时候晚回家,宋奶奶就把他叫到家里给他吃饭。
犯了错误,被老爸追着打的时候,他也会跑到宋奶奶家里避祸。
虽说十几岁之后,就很少再去宋奶奶家吃饭,但此刻见到,依然觉得说不出的亲切。
宋奶奶抬起头,上下打量着白哲,操着浓重的当地口音,疑问道:“你是?”
白哲愣了愣,也换回本地口音,回道:“我是白哲。”
“小哲?”宋奶奶浑浊的眼睛突然涌现出惊喜的光芒,他抓住白哲的胳膊,一边点头,一边不住感叹道:“变了,奶奶都不敢认你了。”
一番寒暄过后。
白哲指了指自家的门,问道:“宋奶奶,我家门上的锁,是谁给换的?”
前世,他回家之后,大门上的锁还好好的。
没想到晚了几个月回来,锁却被换了。
这究竟是谁干的?
“你不知道?”宋奶奶显得很惊讶道:“大概一个星期之前吧,你钟叔把你家原来的锁给撬了,说是你爸答应,把你家的房子卖给他了。”
钟叔?
白哲思索片刻,在脑海中确定了目标,确认道:“宋奶奶,您说的是钟德贵吗?”
“是啊。”宋奶奶点头承认。
白哲眼中闪过一抹阴翳,心头也涌现出火气。
钟德贵,是他爸最好的朋友。
在白哲的印象中,这位钟叔永远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和蔼可亲,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前世,他回到清溪镇后,还帮着他联络工作,跑前跑后,那叫一个亲热。
而等到白智渊和祝淑梅回城之后,钟德贵更是隔三岔五就来。
想要撮合白哲跟他女儿钟艳艳凑成一对。
后来钟德贵因为严重违纪被查,白哲才知道,钟德贵其实压根就没在他的工作方面出过力。
甚至就连父母被下放,也是钟德贵在背后捣鬼。
“你家门口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姑娘,是跟你一块儿回来的?”宋奶奶问道。
白哲点了点头,招呼施晴过来,用方言介绍道:“宋奶奶,这是我媳妇儿施晴。”
言毕,又转换语言,冲施晴说道:“媳妇儿,这是咱家邻居宋奶奶,小的时候没少照顾我,跟我亲奶奶一样。”
“宋奶奶,您好!”施晴礼貌地打招呼道。
“好,好,你也好!”宋奶奶一脸的慈爱,不断点头道:“姑娘长的真俊,跟小哲般配的很呐!”
施晴没太听懂,以疑惑的目光看向白哲。
白哲翻译道:“宋奶奶夸你长的漂亮,还说咱俩特别般配。”
“谢谢宋奶奶!”施晴含蓄的笑了笑。
“宋奶奶,借您家的锤子用一下。”白哲说道。
宋奶奶笑道:“自己去拿吧,在西边耳房,墙角的箱子里。”
白哲点点头,按照宋奶奶的指引,从箱子里找出了锤子。
拎着锤子,来到自家门前,白哲两下便把锁头砸开。
归还了锤子后,拎起行李,推门走进家中。
正对着家门的,是一面照壁墙。
墙上雕刻着浮雕,正当中是一个“福”字。
绕过照壁墙,三间大瓦房出现在视线当中。
西屋用来放杂物,东屋跟厨房相连,茅厕则在西南角的位置。
屋顶全部都是一字形屋脊,上面扣着瓦片。
虽说在阳光的照耀下,以及不再耀眼夺目,但却有种古色古香的感觉。
此外,院子里有一口井,旁边不远处,靠近西屋窗户的位置,有一颗直径在二十公分以上的梧桐树,树荫下阳光斑驳,显得别具美感。
施晴显然没见过这种类似四合院式的房子,只觉得看哪都新鲜。
“原来你家,是这样的啊。”施晴环目四顾,觉得比自家要好的多。
这一点,不用进屋就能看出来。
起码墙是砖墙,而并非混合稻草的土坯墙。
白哲心中亦是感慨万千,说道:“现在是咱家了,我是男主人,你是这家的女主人。”
施晴脸色微红,摇了摇头道:“咱俩都不是,咱爹咱娘才是。”
白哲微征,旋即笑道:“走吧,进屋看看,要是哪儿不满意的话,咱就商量着改改。”
说完,搀扶着施晴,拾阶而上,进到了堂屋里。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八仙桌,东西两旁各摆着一把太师椅。
在桌椅后面则是长条案,东边摆放花瓶,西边是一面镜子,正当中放着座钟。
白哲趁机科普道:“这叫东瓶西镜,终生太平。在这一带,大多数人家都是这么摆的。”
施晴了然点头,伸手摸了摸桌子,忽然愣在原地。
她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一样,左看右看,又往院子里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
“媳妇儿,哪里不满意吗?”白哲问道。
施晴摇了摇头,表情显得有些凝重道:“你没觉得太干净了吗?就好像咱家一直有人住一样?”
事实上,从进门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
只是当时被这种从没见过的房子,吸引了注意力,没顾得上想太多。
直到刚刚,她伸手摸桌子,发现手上居然没有灰尘,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问题就出在太干净上面了。
不光院子很干净,就连桌子都很干净,这显然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