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号零研究所。
所长办公室内。
袁牧屁股抬起来，给罗谨辉的杯子里添了些茶水，然后放下茶壶，笑着问道：“所长，我这个学生，还可以吧？”
听到这话，谢力超不禁撇了撇嘴角，心中一阵腹诽
还你的学生？
这老小子，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考虑到要不是有袁牧安排，他也不可能得到，白哲这个老天爷赐给他的宝贝，也就没开口拆袁牧的台。
罗谨辉看了一眼袁牧那压不住的嘴角，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乐的跟吃了蜜蜂屎一样。”
骂完，给出中肯的评价道：“白哲是挺不错，小伙子有主见，不死板，肯动脑筋，而且还挺会拍马屁。”
袁牧还没等说话，谢力超抢先说道：“老领导，白哲可不是那种只知道耍嘴皮的年轻人，他的能力也不差。”
说着，开始详细举例。
结果不出意外，罗谨辉和袁牧，全都被说的一脸懵。
不过，核心意思倒是表达清楚了，那就是：白哲有能力！
罗谨辉挥手叫停，把正事说完之后，便开始叙旧。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气氛没有半点紧张。
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开口感慨，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
半小时过后。
袁牧和谢力超并肩走出办公楼。
“白哲，所长让你去买烟，你买这么长时间？”袁牧没什么好气道。
正享受宝贝闺女捏脸服务的白哲，当场怔住。
而施晴则连忙把闺女接在怀里。
“真让买烟？”白哲一脸懵，疑问道：“不是让我回避的意思吗？”
“谁说让你回避了？”袁牧斥责道：“所长要是让你回避，还能把买烟的钱给你？”
“这……”
“别这这那那的了，赶紧买烟，给所长送过去。”
白哲点头，转身朝着大院外走去。
到附近的小卖店里，买了一包烟。
白哲小跑着进到大院，然后冲进了办公楼。
在场的小组长，以及骨干们面面相觑，都感到不可思议。
所长让谁买烟不行，偏偏让白哲帮忙买，这是有什么深意在里面吗？
事实上，白哲本人，内心也存在同样的疑问。
如果说罗谨辉让他买烟，是刻意所为，目的是为了跟他单独谈话，那么他先前所做出的猜测，就极有可能是对的。
上到二楼，来到所长办公室外，白哲抬手敲门。
“咚，咚，咚！”
三声过后，沙哑的嗓音，隔着房门传递出来：“进。”
白哲转动门把手，迈步进到办公室里。
没等迈步，就听罗谨辉又道：“把门关上。”
“好的。”白哲应了一声，把办公室的门紧闭，然后把手里的烟，放到茶几上。
“坐吧。”罗谨辉淡淡的说道。
白哲微怔，然后坐下。
罗谨辉把烟拆开，递给白哲一支，开门见山道：
“先前我故意把报告藏了一半，不是我有什么恶趣味，而是有另外一层意思。”
“你要是能猜出来，并且愿意替我达成目的，那么不管最终事情办成还是办不成，我都承你一个人情。”
白哲心中一凛，忙道：“所长，您这话言重了，能帮上您的忙，那是我的荣幸。”
罗谨辉满意的点点头，但却没有说话。
白哲思忖片刻，开口道：“我猜，您是想让我想办法，驳倒专项调查小组的组长。”
罗谨辉摇了摇头，说道：“你只猜对了一半。”
白哲眉头微蹙，随即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确定道：“您的意思该不会是……”
“没错！”罗谨辉说道：“我想驳倒的，是整个专项调查小组里的所有人。”
白哲眉头皱的更紧，沉默不言。
驳倒专项小调查小组的组长，和驳倒转项小组里的所有人，听起来好像是一回事。
因为驳倒专项调查小组的结论，就等于驳倒了包括组长在内的所有人。
然而，其实细究下来，这两者并不能混为一谈。
就像是这次重大事故，谢力超和白哲都有责任。
但两者需要承担责任的比例，却是差距很大。
大概率是八二开，甚至九一开。
如果说罗谨辉的意图，是为了驳倒转项调查小组里的所有人的话，那么这件事将会很难办。
想要驳倒所有人，就得掌握住所有人的话柄，而且还必须很充分。
理论上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因为嘴长在别人身上，白哲不可能保证每个人都说话。
“白哲，别被吓到了，让你帮忙驳倒所有人，只是一个远大的目标，你尽力而为即可。”罗谨辉笑着说道。
先前，他对白哲的称呼是“年轻人”，而现在已经开始称呼白哲的名字。
从称呼上的转变来看，他显然认可了白哲的智慧。
白哲微微颔首，随即疑问道：“所长，咱们研究所的专项调查小组，不在您的管辖范围之内吗？”
他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冒昧，哪怕是要帮研究所的一把手做事，掌握一些信息也同样是必要的。
两眼一摸黑的情况下，最终很有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白哲之所以这么问，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罗谨辉，能收拾的了专项调查小组，何必找他帮忙？
罗谨辉沉默片刻，说道：
“最开始的时候，专项调查小组是研究所自行成立的一个小部门，出现事故后，会抽调经验丰富的专家加入，一起调查事故起因，平时这个部门不会有常驻的成员。”
“但后来，慢慢就变味儿了，尤其两年前，上级下达文件，对专项调查小组，设立了常任小组长，这等同于把这个小部门，驳离出了研究所……”
白哲听到这里，已经是隐隐明白了罗谨辉的难处。
权利不受约束，自然就容易肆无忌惮。
平时不出事的时候还好，可一旦出事，那么处事的人，不被扒几层皮下来，是不可能的。
毕竟如果没有成绩，那如何能彰显出专项调查小组这个部门存在的意义？
这种情况下，如果领导这个部门的家伙，是个急功近利的人，那对于研究所内部成员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