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对黄明亮毫无办法，此刻得知董庆林被抓，是因为黄明亮的检举后，钟德贵忍不住慌了。
他担心黄明亮是真的拿到什么切实的证据，那样的话，跟董庆林拴在一条绳上的他，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至于黄明亮是如何拿到的证据，钟德贵猜测，应该是那些被控制的浪货们在搞事情。
至于具体是谁……
想到这里，钟德贵瞳孔骤然收缩。
乔新雪曾经是黄明亮的学生，也是黄明亮比较花心思培养的好苗子。
之前乔新雪险些跳楼那次，钟德贵还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子，让人暗中盯着乔新雪的一举一动，生怕对方会找到黄明亮，把自身遭遇说上一遍。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钟德贵开始让段三胖给乔新雪吃那些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药。
毕竟，没有谁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半月前段三胖去泥河村，结果一去不回。
而前几天沈老六去泥河村，又挨了一顿打，差点就回不来。
之前钟德贵只是猜测，泥河村乔新雪那边，有可能出了问题，但因为董庆林的事情，没有分心去多想。
现在得知黄明亮检举了董庆林，而乔新雪又曾是黄明亮比较看好的学生，钟德贵很难不把这两件事，往一起去联想。
难道说，乔新雪因为这次没有及时吃药，所以恢复正常了？
又或者因为常时间服药，身体产生了抗药性，以至于药的作用，对她已经影响不大了？
钟德贵性格谨慎，而谨慎的人往往比较多疑。
一瞬间，钟德贵想到许多种可能，甚至怀疑乔新雪一直都是在装疯，为的就是等待时机，在某一天突然报复他。
“小钟啊。”袁牧的声音自听筒里传出。
钟德贵心中一凛，恭敬道：“袁老先生您说，我听着呢。”
袁牧沉声说道：“我让我的学生，专门打听了一下，黄明亮这个人背景可不一般呐，也不知道你那个助理，怎么就得罪了他，你可得小心着点，别最后引火烧身。”
“多谢袁老先生提醒！”钟德贵感激道。
实事上，就算是袁牧不提醒，他自然也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现在让他头疼的是，他不清楚黄明亮手里到底掌握着什么证据。
想了想，钟德贵开口道：“袁老先生，我那个助理人挺不错的，麻烦您再找人打听打听，看看黄明亮教授到底用什么理由检举的我助理，又有什么切实证据能证明他的检举属实。”
如果换作以往，钟德贵肯定换个方式，把话说的更隐晦、更漂亮一些。
但此时此刻，一来是没那个心思，二来也是担心隐晦的去说，袁牧会装作听不懂，那到时候可就真成了哑巴吃黄莲，有苦都说不出来。
袁牧沉默片刻，一副勉为其难的语气道：“行吧，我再找人打听打听，回头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
“谢谢袁老先生，小钟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钟德贵连忙说道。
虽然清楚，即便是打听到消息，袁牧到时候还会索要好处，但总比眼前这种两眼一抹黑，什么情况全靠分析要强。
……
挂断了电话，袁牧看着手里的纸张，不禁摇头失笑：“白哲这小子，真他娘是个人才！”
纸上写的，全都是白哲告诉给他的台词。
而白哲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让袁老在钟德贵心里，树立起一个贪婪的老油条形象。
只有把这个形象树立起来，接下来才方便更狠的敲竹杠。
就在此时。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不等袁牧说话，门外的人便自行把屋门推开。
袁牧吓了一跳，急忙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看着大步流星走进来的常一鸣，袁牧冷哼一声，没什么好气道：“你这老家伙，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礼貌了？”常一鸣不服气道：“你见过哪个不懂礼貌的，进屋之前还先敲敲门的？”
“门你是敲了，可我允许你进来了吗？”袁牧冷着脸道：“我要是在里面换衣服呢？你进来合适吗？”
常一鸣嗤笑道：“都这把年纪了还害羞呢？就算你老小子脱光了，我都不稀罕看一眼。”
“别扯淡了，直说来干嘛吧。”袁牧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
常一鸣也不生气，反倒面带笑容，掏出烟来，递过去一支，笑道：“还是因为白哲那小子的事，我用两个换一个，我那些学生你随便挑。”
“不换！”
“三个换一个。”
“不换！”
“四个换一个。”
“不换，不换，就不换！”
常一鸣笑容凝固，强调道：“老东西，你可听好了，我说的是四个，而且让你随便挑。”
“我听的很明白，我是不可能跟你换人的。”袁牧态度坚决，伸手去接递来的香烟。
常一鸣立即把烟收回，放在嘴上，点燃后，没什么好气道：“既然你这么不给面子，那咱就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我就不信你老小子以后没有求我的地方，到时候非让你这老东西跪下来给我磕一个。”
袁牧两眼一瞪，本想反唇相讥，但想了想，态度还是缓和下来道：“在你来之前，我刚跟白哲通过电话，在电话里，我把你的意思传达给他了。”
“你确定传达明白了？没有断章取意，也没有曲解我话的意思？”常一鸣狐疑道。
袁牧正色道：“我以人格保证，把你的意思，清清楚楚传达给白哲了。”
“那他怎么说？”常一鸣抽了一口眼，淡淡的发问。
虽说已经清楚，白哲又一次拒绝了他抛出的橄榄枝，但他还是想听听白哲是怎么说的。
袁牧也没有隐瞒，把白哲的原话，原原本本复述一遍。
常一鸣听完之后，长出一口气道：“白哲那小子能这么说，我这心里还算是好受点……行了，你脱光了一个人在屋里对着镜子欣赏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站起身来。
袁牧起身相送，结果刚站起来，就见常一鸣宛如脱缰野狗般，直接扑向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