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亮这个人,我跟他本人不熟,但想跟他家里人联系一下,还是不难的,早些年,我跟他父亲也见过几次面。”袁牧淡淡的回道。
钟德贵眼前一亮,沉吟道:“袁老先生,年轻人嘛,免不了会有裤腰带没系牢的时候,我想请您帮帮忙,在中间说和一下,看看能不能让黄明亮高抬贵手,别咬着我助理不放。”
说完,立即道:“您放心,我不可能让您白忙。”
“这……”袁牧语气变得犹豫,似是在斟酌权衡。
钟德贵也不敢开口催促,只能默默等待回话。
要是袁牧答应,那还比较好说。
要是袁牧不答应,那就有点麻烦了。
钟德贵目前能接触到的大人物里面,除了袁牧和家住白哲隔壁的秦爷爷之外,不存在能让黄明亮后退的人。
而秦爷爷这些年,始终看不上他,压根没可能帮忙。
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袁牧了。
想到此处,钟德贵猛一咬牙,开口道:“钟老,我家有个玉碗,听白哲说,您是鉴赏古玩的行家,要不我给您送过去,您帮忙掌掌眼?”
说是掌眼,但其实就跟“借用”洗衣机和彩电一样,潜台词就是赠送的意思。
电话另一边,袁牧扫了一眼手里的纸上写的台词和提示,问道:“玉碗啊,哪个年代的?”
“年份不算太久,但我之前找专家鉴定过,按现在市面上的价格,应该能值五千块钱左右。”钟德贵强忍痛心道:“专家说的,我也不太确定,听说您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特意找您再帮忙鉴定鉴定。”
袁牧沉默半晌,开口道:“嗯,那我就帮你看看好了,还是之前给你的地址,你让人送过来吧。”
“好的!”钟德贵心中长舒一口气,心知袁牧是把“讲和”这件事应下来了。
又是一番溜须拍马过后,电话挂断。
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钟德贵和白哲一同出了工厂大门。
“钟叔,您可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家里还有玉碗啊。”白哲好奇问道:“玉碗是一对儿,还是只有一个?”
钟德贵心中一凛,当即警惕拉满。
这个小赤佬,真他妈没皮没脸!
老子跟袁牧送什么,你他妈就也想要什么。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配让老子送你那么好的东西?
内心痛骂一番,钟德贵回道:“当然只有一个,那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
“哦。”白哲了然点头,内心却是有些惊讶于钟德贵的家底。
截止到目前为止,两台洗衣机,一台彩色电视机,外加即将送出去,价值五千块钱左右的玉碗。
前前后后,老梆子已经花出去八千多了。
这绝对不能说是小数目了!
此外,这也说明,钟德贵至少是个万元户。
在这个年代,万元户那可是了不得的存在,数量极为稀少。
普通工人不吃不喝,需要差不多二十年时间,才能够攒的下一万块钱。
至于没有正式工作的农民,那就更不用说了。
一万块,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一笔巨额财富!
这一次,钟德贵没再请白哲吃饭。
这让白哲不禁更加坚定,要把敲竹杠进行到底的念头。
返回家中时,白哲顺便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蔬菜,又割了两斤猪肉。
回到家中,还没进门,就听轰隆隆的声音在响。
只见施晴正抱着小奶团子,站在距离洗衣机较远的位置。
白哲有些好笑道:“媳妇儿,这又不是炸弹,你离那么远干嘛?”
“离近了闺女害怕,刚刚就差点吓哭了。”施晴解释道。
“差点哭了?”白哲支好自行车,来到小奶团子跟前,将其抱在怀里,眼中满是宠溺道:“闺女,不怕啊,爸爸回来了。”
小奶团子张了张小嘴,却只是发出简单的声调。
施晴见状,不由得笑道:“咱闺女学会说话以后,估计得是个小话唠。”
“话唠好啊,比什么都不说强。”白哲毫不在意,目光看着小奶团子,说道:“到时候爸爸陪你聊天。”
施晴不再理会父女俩的互动,走到自行车边,拿出车筐里的菜和车把上挂着的两斤猪肉,进到了厨房。
四十分钟之后,三菜一汤摆上了桌。
施晴一边把筷子递给白哲,一边笑着说道:“孩儿她爸,有时间的话,你教我怎么做汤呗?”
就炒菜来说,她的水平还是比较不错的,但做汤的话,就属于短板了。
当然,这也跟南北方的饮食习惯有关。
在北方的餐桌上,一般是见不到汤的。
不怎么会做,自然也就可以理解了。
“媳妇儿,你不用专门学,想喝汤的话,我随时给你做。”白哲说道。
施晴摇头道:“不是我想喝,我是想着,咱这边不都有喝汤的习惯嘛,等咱爹咱娘回来了,我要是不会做汤,显得我也太笨了。”
白哲愣了愣,摇头失笑道:“行吧,你要是想学,那我就教你。”
“嗯嗯。”施晴重重点头,夹起一筷子肉片,放到白哲碗里。
白哲也夹起一筷子菜,放到施晴碗里。
两人相视一笑,尽都感到无比幸福。
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期间,白哲提到了这次跟钟德贵出门的收获。
施晴听完之后,若有所思道:“这样的话,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我现在只不过是在跟老梆子算以前的旧账而已。”白哲随口回道。
施晴摇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万一钟德贵狗急跳墙,对那个叫黄明亮的教授下黑手,那不是把人家给坑了吗?”
“下黑手更好。”白哲说道。
“嗯?”施晴柳眉微蹙,美眸中显露出疑惑之色。
白哲轻笑一声道:“媳妇儿,你不会以为黄明亮是什么好东西吧?”
“难道不是吗?”施晴反问道。
在她想来,极力阻止钟德贵担任客座教授,甚至不畏权力,敢跟校长拍桌子,怎么看都应该是好人才对。
白哲解释道:“黄明亮也不是什么好鸟,只不过比钟德贵强点,没钟德贵做的那么过火,但背地里照样跟下面的女学生有不正当关系。”
“啊?”施晴目瞪口呆,显然对这一说法感到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