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我开始计时了啊。”白哲交代一句，然后开始计时。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数到九的时候，白哲忽然见停下，然后竖起大拇指道：“真行啊，已经坚持九秒了，马上就胜利在望了。”
“你要是胜利了，左腿就不用断了，真好啊。”
“唉，我是真想断你左腿，可你怎么就这么能坚持呢？”
“唔唔唔！”王鹏瞪着眼睛，眼泪不断从眼眶中划落。
他的眼神当中多出愤怒，感觉又被耍了。
说好了坚持十秒，结果这个混蛋数到九，突然不往下数了，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想到此处，王鹏内心的希望破灭，眼睛控制不住闭上。
然而，就在他以为，白哲会断掉他左腿的时候。
却听白哲说道：“哎呀呀，光顾着说话，忘记计时了。”
“这样吧，我再重新数一遍，这回保证不会再忘了！”
“你睁眼吧，我重新数十个数。”
王鹏把眼睛睁开，死去的心，又一次活了过来。
尽管在内心深处，他也清楚，白哲大概率，还是在戏耍他。
但没办法，他不得不配合。
配合，有可能保住左腿，不配合，左腿必断无疑。
该怎么选，根本就不需要思考，凭借本能就能做出正确选择。
“我开始数了啊。”白哲招呼一声，咳嗽两下，清了清嗓子。
有过几次“瞪眼”经验的王鹏，这次也学精了。
没再把眼睛瞪的像铜铃，而是保持正常睁眼。
这样的话，反而比瞪着眼睛，更容易做到不眨眼。
“一，二，三……”白哲开始数数，数到九的时候，突然间朝着王鹏的眼睛，吹了一口气。
王鹏别说没有防备，就算是有，肯定也扛不住本能。
于是，不出意外的眨眼了。
白哲“啧啧”两声，一副惋惜的语气道：“都到九了，就差一秒了啊，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坚持呢？”
“唉……给你机会，你把握不住，这就不能怪我了。”
“算了，不说了，准备好断腿吧。”
周鹏两眼一黑，差点没气晕过去。
片刻后。
“嘎嘣！”断腿的声音。
“吱！”凳子腿儿摩擦地板的声音。
“咣当！”凳子倒地的声音。
三道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出现。
王鹏则眼神呆滞而空洞，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
他感觉不到疼痛，但内心遭到的创伤，却是十分严重。
白哲很贴心的把王鹏重新放到枕头上，解开他手上的枕巾，取出他嘴里的枕巾和袜子，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出病房前，白哲回头看了一眼。
病床上的王鹏，微闭着眼睛，看起来很是安详。
……
出了病房，白哲去到三楼。
这里基本上都是重症病人，值班室离病房很近，就是为了方便病人有什么突发状况，第一时间能够及时赶到。
白哲左右看了看，朝着三零六号病房接近。
走廊长椅上，看报纸的人，立即坐直了身子，然后站起身。
而在他身后，正在拿着拖布拖地的人，也立即朝他靠近。
白哲连忙拿出证件，递给面前长相普通的青年，说道：“自己人，我是来看望里面 的病人的。”
青年接过证件看了看，面无表情道：“自己人也不行，没有所长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病房，别费唾沫星子。”
“我跟所长一起来的，所长和史秘书，应该在病房里面吧？”白哲说道。
青年闻言，眼中的警惕消退一些，把证件还给白哲，说道：“你稍等一下，我去问一问所长。”
“好的。”白哲点头答应。
青年走进病房，不一会儿便出来，冲白哲说道：“你可以进去了。”
“谢谢！”白哲道一句谢，推开病房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只见病房内，靠近窗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缠着绷带，像是木乃伊一样的人。
男女、年龄、外貌，统统无法分辨。
只能从轮廓，以及露的鼻孔和眼睛，才能知道，那是一个人。
而在其它两张床上，则同样有被褥。
住在这里的，是冯承福的父母。
白哲走到罗谨辉身旁，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冯承福，不由眉头一皱。
冯承福眼下属于关键人物，可这位关键人物，却是躺在床上醒不过来。
“所长，医生怎么说？”白哲小声问道。
主要是为了照顾，正在抹眼泪的冯承福父母的情绪。
罗谨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史无庸小声回道：“冯承福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按照医生的说法，如果再过半个月，冯承福还是醒不过来的话，那就很难说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了。”
白哲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又待了一会儿，罗谨辉安慰冯承福的父母几句，然后离开病房。
出了医院。
罗谨辉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拿出烟来，给白哲和史无庸分别递了一支。
点燃香烟，罗谨辉问道：“刚刚在病房里，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着帮忙出主意来着，但见到冯承福父母的样子，又觉得还是不说为好。”白哲说道。
有的时候，人最怕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希望过后的一次次失望。
那种打击，才是最残忍，最让人难受的。
“你有什么主意？”罗谨辉问道。
白哲回道：“让跟他亲近的人，多跟他说话，从而去刺激他尽快苏醒，这个医生应该已经交代过了，从结果来看，明显不管用。”
“这种情况下，不妨试一试把跟他关系不好，甚至是有仇的人找过来，跟他说说话，也许有用也说不定。”
“比如，他在笔记里写的，经常挑唆同事，排挤他的小组长，又或者在出事故当天，临时给他调换岗位的大组长……”
罗谨辉闻言，颔首道：“你说的倒是可以试一试……王鹏那边，你没太过火吧？”
“当然没有。”白哲回道：“所长您交代我的事，我怎么可能忘掉，我没把他怎么样，只是断了他两条腿而已。”
“……”罗谨辉。
“……”史无庸。
这特么还不算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