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考生开始窃窃私语。
“天啊，这是亲姐姐吗？自己考不好就要毁了别人？”
“太恶毒了吧，见不得人好。”
“幸好被发现了，不然这位同学不就白白准备这么久了？”
男老师的表情彻底严肃下来，他转向战静姝。
“你是哪个考场的？把你的准考证拿出来。”
战静姝彻底慌了，她手忙脚乱地去摸自己的准考证。
就在证件被抽出来时，她的手一哆嗦。
“刺啦——”
一声轻响。
那张淡黄色的纸片，在她自己手里，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裂口，从边缘一直延伸到照片的位置。
战静姝低头看着自己造成的惨状，大脑一片空白。
男老师一把将那张破损的证件夺了过去，看了一眼那道裂口，怒不可遏。
“损坏准考证？你是不是故意扰乱考试秩序？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叫战静姝？现在就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不！”
战静姝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把所有的锅都甩在沈知禾身上。
“是她！肯定是她害我的！你们去查她啊！”
闻言，沈知禾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袋子打开。
“大姐，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密封袋？从出门到现在，我都没有打开过。”
战静姝的视线落在那个密封夹上，整个人如遭雷击。
到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费尽心机想要搞垮沈知禾，结果对方早就做好陷阱，就等着她跳进去。
“你算计我！你这个贱人！”
她尖叫着，疯了一样朝沈知禾扑过去。
两个监考老师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架住了她的胳膊。
男老师厉声喝道：“考生战静姝！你再继续胡闹，立刻取消你的考试资格！”
闻言，战静姝身子一僵，险些瘫软在了地上。
沈知禾弯下腰，从地上捡起自己那张被战静姝抢走的准考证，用指尖轻轻掸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大姐，好好考试。”
她说完，便转身，走进了考场。
在她转身的瞬间，身后传来战静姝崩溃的哭喊。
“沈知禾！你居然敢算计我，你这个贱人！”
走廊里的窃窃私语声立刻大了起来。
“我的天，自己作弊还想赖在别人头上……”
“可不是嘛，抢人家准考证，还反咬一口，这心肠也太毒了。”
“这姑娘看着挺体面，怎么做事这么不上道？差点耽误了人家考试，这要是得逞了，不是毁了人家前程吗？”
“就是啊，你看她刚才扑过去那样子，多吓人，那位同学真是够倒霉的，平白无故受这种气，临走还让她好好考试，脾气也太好了。”
沈知禾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三楼考场门口，只剩下那位女监考老师和几个维持秩序的人。
她看着沈知禾平静地走进来，轻声说了一句。
“摊上这种姐姐，真是难为你了。”
沈知禾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窗外，战静姝的哭闹声和监考老师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渐渐远去。
她找到了自己靠窗的座位，将自己完好无损的准考证铺在桌子的左上角。
至于战静姝如何？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教务处逼仄的办公室里，战静姝还在被两个监考老师架着，尖声叫嚷。
“你们去查沈知禾啊,查她的证！沈知禾的准考证肯定是假的！”
年长的男老师被她吵得太阳穴直跳。
“考生战静姝，你再继续胡闹，就真的取消你的考试资格！”
闻言，战静姝挣扎着，伸手指着窗外教学楼的方向。
“是她陷害我！沈知禾的准考证早该被我撕了！”
旁边的女监考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胶水，放到了桌上。
“你还是先看看自己的证，还能不能用吧。”
话音落下，战静姝的叫嚷戛然而止。
她腿一软，整个人都失了力气，下意识抓住桌子的边缘才没滑到地上去。
她哀求地看着两位老师。
“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还能考试吗？求求你们，让我去考试……”
男老师的脸上没有一丝松动，他抬起手腕，指了指手表。
“现在知道错了？进场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听到这话，战静姝瘫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见她这副模样，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女监考还是心软了。
“我给你这证用胶水粘上，你试试。”
“快上楼吧，抓紧点时间，考场应该刚开始发卷子。”
闻言，战静姝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一把抓起桌上那张破损的准考证和胶水，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她一口气跑到四楼，推开门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门口的监考老师皱着眉，把试卷递给她，压低了嗓子。
“怎么才来？”
战静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她的手抖得握不住笔。
她忽然想起今天早上，林致远在单位门口，扶着车门对她说的话。
“静姝，放平心态，你准备了这么久，一定没问题的。”
可现在，试卷上那些熟悉的字，每一个字都像在旋转。
而跟她情况完全相反的沈知禾，正不紧不慢地审着题。
第一门是语文，最后一题的作文是《我的理想》。
她的笔尖在题目上轻轻点了点。
眼前浮现出前几天的夜里，战霆舟蹲在地上，固执地要帮她系好新布鞋的鞋带。
沈知禾的唇边，漾开一抹极浅的笑意。
她提起笔，在稿纸上写下第一行字。
一位监考老师巡场时，从她身边走过，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些。
老师的脚步顿了顿，走到讲台边，对另一个同事轻声说了一句。
“这姑娘的字，真俊。”
战静姝和沈知禾在考场里奋笔疾书，而等在外面的战家人，同样格外煎熬。
战霆舟正绕着那辆绿色的吉普车，一圈一圈地走着。
苏婉站在树荫下，双手合十，对着老槐树拜了又拜。
“文曲星保佑，各路神仙保佑，保佑我们家知禾和静姝，都顺顺利利的……”
战明玥在一旁看着，急得直拽她的袖子。
“妈！你干嘛呢！别人都看咱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