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在，就看不到你虚伪的脸面了。”
“不是，我……”沈召清张嘴，后知后觉辩解无用：“温叔，您是误会了吧！我跟温然纯属朋友关系。”
周湛立在几人米多远，抿唇不作声，眼底是看戏的味道。
方子芩也不眼瞎，看得出形势，沈召清与温建华之间怕最多也就那点客套。
若不是温然出事，温家这辈子都攀不上沈家的。
她上前劝住人：“温叔，人说得没错，您指定是误会了。”
“子芩，怎么能是误会，他可当着面说的，要对然然负责。”温建华咬口不松。
方子芩将目光瞥向沈召清，明显的对方眼神更为坚定：“我当时说的是负责她生病的照理，没说……”
“啪……”
温建华似是遭受羞辱，横手给了他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惹得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寻看。
脸偏侧过去，沈召清卷起舌尖，顶了好几下脸廓，本就白皙的脸庞此时呈现一种怪异颜色，似气似忍。
他咽下口唾沫，扭头冷笑，这笑比起不笑更瘆人。
见状，这回温建华脸绷住了，站在原地，略显苍白的脸上面露囧色。
沈召清眉头猛然蹙起，狠吸口气，欲要发飙……
档口上，一直未出声的周湛，冷冷开嗓：“给我个面子，你先走。”
他一口白牙都要蹦碎了，翻腾的气硬是被憋回去，充满怒的眸子间闪过嗤笑：“没事，我自个儿犯贱。”
沈召清离门时，还回头低低扫一眼温建华，方子芩看不出那眼神中促含的寓意。
周湛眼睛眨了眨，目光真切，低头说：“温先生放心，沈召清不至于跟你翻小肠，找麻烦的。”
“温叔，咱们先进去吃饭。”
起先那一巴掌不过是冲动，打完他着实后悔不已，生怕遭人报复。
三个小时后，饭局散伙，周湛倒腾一圈把人送回医院。
方子芩坐在车上，脑乏眼困，头枕着松软的车座，她不禁扬声说道：“今天让你费神了。”
“没事。”
或是他声音太过轻浅，她偏头撇他，透着路灯的光亮，男人侧颚线条明朗利落，宛如刀削般，没有半丝瑕疵。
高挺的鼻梁骨，恰到好处，撑起他整张脸愈发显得刚毅。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扣着方向盘，他的气质从不需要刻意维持，一个简单的动作足以。
靠在车座里，她双臂抱胸，似笑非笑看着周湛：“你是不是挺看不起他的？”
“谁？”周湛并未回眸，懒懒问：“沈召清？”
“你明知故问。”方子芩软而清的声线里，不免喊出几分嗔怪。
男人挑眉的动作，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算不上，再说了以后都不一定能见上面，谈何看不起。”
虽说没有直接性的关系，温然是她闺蜜，温建华待她素来也不薄。
联想到此，方子芩冷不丁问了句：“刚才在医院，温叔喊你出去，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周湛侧睫轻微忽跳下，喉结随而滚动，被她敏锐捕捉。
“深城的项目。”
她能想到这层，眼睛紧紧盯着他：“你直接拒绝就好了。”
深城项目太大，两家实力悬殊过于差距，即便是周湛肯让温建华横插一脚，怕他也吃不消这么大块饼。
越过实力的东西，不一定是好事。
周湛薄唇轻起，淡声说：“你能想到的，我自然也能想得到。”
“沈少那边……”
方子芩提这个口，他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面目无变道：“沈召清肚量没那么小，这点事他不会挂记在心上的。”
……
余下的日子，过得尚且平稳无澜。
年关一过，开春在即，周湛忙顾着上任交接工作，她则在盘古世家隐匿“待产”，两人各有各的过法，每待周末再一同回周宅。
这日，盘古世家迎来了位不速之客：赵小灵。
进门后，她环顾一圈，笑意盈盈的招呼人：“你们方总呢？我来找她选房的。”
赵小灵身侧雇佣着三名保镖，一看架势是周氏的人，旁的员工不敢多怠慢。
“方总，赵小姐过来了。”
苏苒进门时，方子芩在扫文件，许是太过投入，一时间没理清：“哪位赵小姐？”
“赵小灵。”
她来这干什么？
不由得思虑半秒，方子芩合上文件，耳边是苏苒的叙述声：“她说来看房的，带了周氏的人过来，看样子来者不善。”
垂眸看眼腕表，她作势起身：“下去看看。”
“你们大抵不知道吧！方子芩盘走了这一半，周总又忙着接任周氏，哪有空打理这，一个女人想打理好这么大的楼盘，我真怕你们丢饭碗。”
赵小灵身姿扭捏的立在大厅间，她声线尖锐，此话一出，旁侧几人犹如热锅蚂蚁。
瞬间有炸开的势头，面面相觑，一副临危自计的模样。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上班时间别聚堆，是不是都想卷铺盖走人了？”
一米七零的个头，身穿职业套裙，步调铿锵的走来，赵小灵认出来者，方子芩的贴身秘书苏苒。
当年还是周湛亲自下派给她的，这层关系她记得不要太清楚。
见到有官头儿来，几个员工纷纷退散下去。
赵小灵看着她，张口就带着浓烈的讽刺：“方总的得力干将，听说苏秘书可是顶尖的大学出身，精通五国语言，来这做个售楼经理秘书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两人之间，在周氏老早便打过照面。
苏苒看不得她这副笑面虎，当人笑脸，人后捅刀子：“这位小姐，说话可要过脑子，您这可是在说周总屈才啊！”
赵小灵心虚着呢！一时间噎得哑口无言，如鲠在喉。
“我今天来看房的。”她扬言在大厅吼道：“周氏基于我这么多年来的功劳，奖励我一套房。”
这无疑是奔着方子芩来的，苏苒顿时不镇定了：“房子哪都有。”
赵小灵瞪着她，愤怒几乎溢出眼眶：“我哪也不去，就看盘古世家的。”
此时，二楼的隔台上，方子芩站着，一幕幕映入眼帘，苏苒是她派遣下去解围的。
本以为赵小灵也就是发发难，故意来炫耀一场作罢，可她真是低估了对方的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