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东升说:“周总跟宋青丝只是演戏,关于秦霜霜,怕更是连他手都没碰过。”
“程小姐也不例外,还有外界那些绯闻……周总他没您想得那么不堪。”
他语气淡漠,故称您,显得十分生疏。
方子芩视线微垂着,此时脸色稍有好转。
……
包间开着大灯,十分亮堂。
王浩刚进门,血腥气钻入鼻息,其间参杂几分刺鼻的酒精味。
他顺视往里看,周湛半弯腰式的倚着沙发椅背,手里拿起截布在包扎伤口。
许是疼,他唇角敛起,下颚紧绷得明显。
“湛哥,你的手怎么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
周湛快速包扎好,简单崭白的布条,被渗透出来的血水染红。
即便是见惯了打杀风浪的王浩,也觉得心惊:“我打电话叫梁医生过来。”
周湛凝着张俊脸,没阻止亦没应允。
另一边,梁政南刚下手术台,接到电话火急火燎就往金都荟赶。
半小时后,乔东升亲自下楼去把人接了上来。
“无端端的怎么受伤了?”梁政南问。
“今晚周总跟董事们开会,会上免不得有点小摩擦。”
乔东升嘴角咧了下,没把方子芩直供出来。
闻言,正在前头走着的梁政南,脚步一顿:“他跟董事动手?”
以他的了解,周湛即便是火烧眉毛,也不会亲自下手。
不然要彪子跟王浩何用?
“咳咳……”乔东升轻咳一声,掩掉面上的虚:“周总倒是没动手,误伤。”
“先进门再说。”
周湛冷目凝眉,大半个身子陷在沙发里,手上包裹的布条隐隐透出鲜血。
原先红润的唇,现下显得有些苍白。
见状,梁政南清俊的脸上闪过短暂的惊,他取出医药包,单膝蹲下替周湛揭开布条。
动作小心翼翼,轻而再轻。
干涸的血迹将布黏在伤口上,他每揭开一寸,周湛冷峻的面部紧绷一分。
“嘶……”他疼得吸了口凉气。
梁政南低着头,帮他清理伤口:“你忍着点。”
乔东升跟王浩站在左右侧,像是两尊护法般,面色十分凝重。
简单的清理,上药包扎完。
梁政南起身盯着二人,嗓音近乎低吼:“你两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拦着点他?”
“跟他两没关系。”
周湛微仰头靠在椅背,眼底的疲倦一览无余:“你两先出去吧!”
他想过方子芩狠,对他更狠,但没想过她真敢动手伤了自己。
不得不说,她这一扎,确实消了他不少气焰。
要说周湛是狐狸,梁政南智商也摆在那。
打进门起,他便开出端倪。
待外人离去,梁政南缓缓出声道:“这手怕不是别人扎的,她扎的吧?”
“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你。”
论胆魄,能力,功夫,谁有这个本事当众刺杀周氏当朝太子爷?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人。
梁政南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低着嗓音问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该不会真喜欢上她了吧?”
“天底下比她能干漂亮,家世好的女人那么多,她有什么特别的?”
周湛表情淡淡,声音一贯的沉,这回还有点低。
梁政南笑问:“也是,天底下好的女人那么多,怎么你就偏偏上了她的道?”
闻言,他眼皮一抬,到嘴的反驳变成:“你逗猫的时候,会不会有征服欲?”
“你把方子芩当猫逗了?”
逗猫把自己伤得这么重。
梁政南一时不知道该好气,还是好笑:“要逗猫,还是建议你回去逗你家桑巴。”
桑巴是只两岁半的银虎斑公缅因,前两年周湛去沪城买回来的。
平时家养在周宅,几月前给沈召清借去玩儿了。
周湛一脸的冷冽稍有减半:“桑巴可比她乖多了。”
梁政南坐在旁边,打趣又认真的睨他一眼:“你两都是刺头,一碰面就打。”
若说他是刺猬,那方子芩就是浑身带刺的野玫瑰。
不碰头还好,一碰头就互扎。
“不说她,沈召清那小子最近干嘛呢?”
说话间,周湛摸了根烟衔在唇边,动作娴熟的点燃。
“昨天还说在海城,这不刚认识个小模特,估计这阵子得忙着满世界甜蜜双排呢!”
梁政南不讲笑话一本正经,讲起来倒也几分含蓄。
“那敢情好,后天我去海城谈笔生意。”
虽然几家是世交,但家族不在一个城市。
梁政南家在邺城,沈召清家却在海城,要说这海城,特色就是网红名媛多。
尤其是夏季,一入夏,各路富豪齐聚,海上开游艇,岸上看美女。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周湛跟梁政南都一致觉得,沈召清那放浪不羁的德性。
指定是打小喝着海城的水给熏陶的。
提及海城,梁政南问:“海城那个项目还没搞定?”
“戴成林这块硬骨头,岂止是朝夕之间啃得到嘴的。”
受伤的手搭在椅把上,周湛单手抽烟,吐了口烟圈,他说。
周循在任时,周氏就想不断扩张海城的生意。
这么些年过去了,思想上倒是饱满,可行动毫无进展。
想要在海城立足,首先得搭上戴家这条线。
对于周湛的扩势蓝图来说,戴成林不算至关重要的人物,但确是周氏进入海城市场的敲门砖。
“看来你这次是万事具备了?”
梁政南是那种典型的儒雅脸,不笑时沉静温润,一笑梨涡凸显,整张脸都滚着一股暖意。
“当然。”他周湛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玩归玩,别拿小伤不当事,平时多注意着点别碰水。”
说话间,梁政南已经起身,背上医药包准备要走的架势。
“这么急着回去?”
“没办法,最近院里缺人手,我又是刚借调过来的。”
周湛摁灭手中的烟,披了件外套起身:“那我送你回去。”
“别,你好好养着你那手。”梁政南一把打住,将他拦在门口:“再说了你喝了酒又开不了车,让东子送我。”
他口中的东子不是旁人,正是乔东升。
乔东升早早把车开到门口,就等着梁政南下楼了。
待人上车坐好,他抽了支黄鹤楼递过去:“南哥,抽不抽烟?”
梁政南瞥着那支烟半秒,才伸手去接,嘴里调侃他:“叫他是周总,叫我就是南哥,你这搞区别对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