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生日宴排场不浓重，实则很体面，几近满宅的达官贵胄。
也算是给足了周家面份，往后周湛执掌周氏，无疑是顺风又顺水。
处理一些后续琐事，两人在周宅留宿到第三天。
“方小姐，公司到了。”
一身笔直西服的老李，站在车门旁，双手替她开门引路。
“老李，麻烦你了。”
老李恭恭敬敬，满脸陪笑：“方小姐，您太客气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事。”
话罢，他半弯着腰探身进车，在真皮车座上轻抚了几下。
许是神经敏感，方子芩下意识问一嘴：“下午还要去接人吗？”
“周总让我下午三点，去接嘉城少爷。”
想想，她有些时日没见着纪嘉城了，连周秉山生日宴，他都没现身。
也是一时兴起的问：“他怎么了？”
“听说是嘉城少爷跟叶成杰打架伤着了，这不今天刚出院。”老李说话时，依旧那副淡笑脸。
方子芩问：“什么时候的事？”
老李挠头沉思半秒，道：“大概一个月前，周总当时都把人放了，嘉城少爷又去给人堵着揍了一顿。”
这些事，周湛连半个字都没跟她提及。
方子芩前脚进办公室，周妗后脚便顺溜儿的跟了过来。
美其名曰跟她探讨业绩，实则就是想拉她唠家常。
周妗是周湛堂叔周泉的小女儿，在周家地位，用周芸的话来说，那就是中看不中用。
人长得极标志，但为人处事情商低。
以至于这么些年，她在周氏总部都没混上个名头。
周泉也不愿她在里边受憋屈，索性扔到了周湛的地盘来。
随缘的是，方子芩跟她是大学四年同窗，两人也算是一个战壕奔出来的战友关系。
“我去，子芩你快看……”
周妗一脸咋呼，端着手机闪身从沙发起来：“演那个《华雪传》的女一秦霜霜出事了。”
提及秦霜霜，方子芩是真好奇。
脸庞稍稍偏了几分，一行标题赫赫入目：顶流女星秦霜霜黑史曝光，一夜之间星途尽毁。
看到这行字眼的同时，她脑中浮现周湛那一句：“以后这种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当时说话的神情，态度异常坚决。
方子芩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心中有了些数。
要论在京港，谁有一夜之间搅翻天的本事，周湛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你说这事……它不会是我四哥干的吧？”
见她坦然又无澜的表情，周妗后知后觉，慢半拍的说了句。
“除了他，还能谁有这个本事？”
“秦霜霜怎么得罪他了？”
方子芩搁下手头的文件，看向她，一本正经的说：“生日宴的时候，秦霜霜跪在地上求我成全她跟他。”
“噗……”
周妗大为所惊，险些口水直喷在手机上：“这女的傻吧！活该。”
方子芩刚想出声，话却被活该二字硬生生堵在喉咙口。
不是她圣母白莲花，秦霜霜说来也没多大错，只是行为智商上不够用。
要论心眼儿坏，她还真达不到层次。
而自己一句简单的管好你的人，轻易断送的便是别人的前程。
“咚咚咚……”
“方总，有位秦小姐要……”
助理苏冉敲门而入，嘴里话刚说到一半，一道高挑纤瘦的身影窜了进门。
“秦小姐，你不能乱闯的。”
“方子芩，你卑鄙无耻。”
夺门而入的秦霜霜冲上前，扬手给了方子芩一记响亮的耳光。
猝不及防，加上她身手敏捷，苏冉一时没拦住。
这一巴掌，把周妗也给打傻眼了：“你怎么能打人呢？”
秦霜霜双目通红，满脸泪花，整个人悲愤交加：“我以为你是真帮我，没想到在背后捅刀子。”
方子芩捂了下脸，火辣辣的，眉心涌动起股躁闷。
她轻声说道：“小苏，你带周副总先出去。”
“子芩，你……”秦霜霜那气势，明显着是上门问罪的，周妗不放心。
“我处理点私事，你跟小苏先回避一下。”
苏冉替周妗拉开门，说：“周副总，我们先出去吧！”
待人前后出了门。
方子芩看向面对的秦霜霜，眸光渐起犀利：“秦小姐，人可以没有见识，但不能不长脑子。”
秦霜霜如同管火药星子，一点就着。
她刚扬起的手，被方子芩单手扼住，支在半空中，下不去收不回。
对方越使劲抽手，她指间捏紧的力道就越大。
直到秦霜霜那双泪目中，透出几分吃疼来：“你放开我。”
四目相对，方子芩冷眼瞅她：“秦小姐，我劝你在我面前最好规矩点，不然我可不客气。”
秦霜霜又气又恐：“你为什么要害我？”
“害你的人不是我。”她松手，眼底是又嘲又嫌。
“难道是……周总？”
啪嗒一颗眼泪夺眶而出，秦霜霜面色颓败，半露的香肩乱无章序的轻颤。
她嗓音哭得几分沙哑：“不可能是他，当初周氏的代言是他亲自邀的我。”
“邀你代言不过是各取所需，再说了，京港城除了他，怕没别人有这个权力。”
这次方子芩的语气并不冷讽，可以说还夹着三分点拨。
秦霜霜浑身发抖，连唇都在颤动不止。
几近是强忍住眼眶的灼热，她抬眸，压低声线：“方小姐，你可不可以帮我……”
“不可以。”
没等她说完，方子芩断然拒绝。
让她去找周湛求情，那她刚才挨的那一巴掌又算怎么回事？
原先她是同情秦霜霜的，眼下毫无感触。
她果断，半分不犹疑的态度，像是两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秦霜霜脸上。
感觉不到肉疼，确是真真实实的伤害。
“方小姐，我不会让你白帮我的。”
不待方子芩开口，秦霜霜兀自出声：“关于方小姐跟陈二少当年的事，机缘巧合下，我曾稍有耳闻，听说你一直在调查陈二少的出轨对象，多年无果……”
“秦霜霜，你搁这跟我唱什么戏？”
她眸子间浮起道红晕，当即冷了脸。
秦霜霜脸红着，唇角却勾起抹得意：“如果我说我有当时酒店的照片，不知道方小姐会不会考虑帮我？”
“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他吧？”
秦霜霜从包里掏出张照片，指着里边男人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