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一半,方子芩了然于胸,打住他:“找不到女伴是借口,你就是想故意套路我陪你去。”
“那你应不应?”付闯目光幽深的盯着她。
“你打算拿什么报答我?”
付闯声音沉下几分:“以身相许怎么样?”
方子芩微不可闻的打鼻息出口气,不咸不淡:“报恩就免了,礼服你提前备好。”
……第二日,广府江远大夏。
宴江南门口,排排矗立着几尊迎宾雄狮,威武霸气,江家信奉狮子,周年庆典上少不了石狮的撑场。
宾客堪堪入席,来往流走的无不都是官商两届的巨头,权贵富贾们。
顾及到周秉山病重的缘故,周江两家又是结亲,宴会倒不算多铺张隆重,场面却是半点不输气势。
江家大气简朴的洋宅,半边掩在浓叶茂密的梧桐叶下,天上是乌黑如墨,低下是灯火通亮,从大路一直延申至厅内。
大院里,人来人往,走走停停,推杯换盏,其间不乏一些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内敛低调的高官。
付闯那辆黑色保时捷开到门前,有人上来领道:“付先生,请往这边开。”
副驾上坐着方子芩,一席落地修身长礼服,小V领设计尽显优越的天鹅颈,腰间稍微往里收,更是突出盈盈一握的纤腰。
精致的妆面,看着实在美艳动人,尤其是她微挑起眉梢,冷艳气场全开。
比起那些全场浓妆,穿貂镶宝石的女腕,气质碾压可不止“亿”点点。
“小心点。”
付闯右手替她拉门,左手帮她扶摆裙身。
其实她的裙摆不算大,看看里间争妍斗艳的女星们,恨不能穿个大摆坠地红毯裙,她身上的小礼服,也就普普通通。
方子芩胳膊轻搭在付闯肘弯间,绕着往里走。
付家本就权高位重,加上这些年来,付闯的母亲跟江家又有系列生意往来,更是受人趋之若鹜。
他不缺钱,其间便有不少人想过给他送女人,美人计这一招使得是乐此不疲。
坊间有传闻,说是只要付闯出门,前一刻下榻酒店,下一秒定有美女出现。
奈何付闯身比心更正,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现世版的坐怀不乱柳下惠,他是软硬不吃,刀枪不入,惹急了直接报警抓人。
后来,事情闹得凶了,更有人连夜给他强塞,被付家一纸诉状告上了法庭。
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当即成了整个沪城,以及商界轰动一时的新闻,往后便再鲜少有人敢。
但见付闯身旁的女人,不少双眼中,露出惊诧的同时,还有几分探究。
有人,从上到下打量着方子芩,笑里藏物的说:“外面流言都说付总不近女色,原来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早心有所属了。”
实在是她太出挑,打两人进门起,旁侧的目光便没少过。
付闯眼底含笑:“李总说笑了。”
酒宴一道儿上,若不是碰到迫不得已的时刻,方子芩一律但笑不语,这般的宴会,那是男人用来谈资拉势的,女人少说多看便是。
以往她跟周湛出席过不少,道上的交流规矩都懂。
付闯年岁不大,但权位身份摆在那,短短半小时,身边萦绕满了一小群人。
其间几位,方子芩倒也认得,是沪城广府几处的商贾大亨,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在广府做酒业的,跟付闯闹得最亲近。
两人有说有笑,还时而扭头往她这边看,那眼神还挺暧昧。
倒不是人暧昧她,大抵是暧昧她跟付闯这层关系。
方子芩倒也坦荡,半分不拘束,付闯应付人时,她就乖乖呆在一边吃点喝点。
一个人安安静静,低低调调,不吭不闹,也不四处张扬显摆。
付闯人挺不错,即便是喝得多,他也会偶尔窜过来,跟她谈谈问问:“刚跟京港一家谈完,晚点说是去过去吃点东西,你要不要一块?”
“我不去了,想先回酒店。”
方子芩委婉拒绝,倒不是她不帮忙帮到底,实则是旁人的目光太过刺眼。
若不是关系到宴会,她早想抽身撤退。
付闯蠕了蠕唇:“行,待会我送你回酒店。”
“没事,我可以打车,你先忙着。”
付闯看样子喝了不少的酒,一张嘴那股浓香醇厚的酒气往她脸上扑,两人又坐得近,他脑袋懒懒偏偏的靠在她身旁的椅子上。
“今天,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场面不太舒服?”
冷不丁的,他问她道。
方子芩不瞒不藏,心口一致:“确实有点,我向来不太适应这种瞩目的场合。”
付闯扭过头来,看她:“那是因为你太漂亮耀眼了。”
他嘴里有酒气,酒精作祟的缘故,口吻语气更是彰显得迷离慵懒。
她眼底的不适被羞意所替,声音平静的说:“要比漂亮,我可比不上屋里那些。”
“在我眼里,你比她们好看得多……”
“那个,我去趟洗手间。”
不知为何,方子芩生怕他说出点什么,付闯嘴里的话未吐完,她话毕蹭地站起,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去看他,径直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只留他一人,目光冷冷清清的盯着她的背影发楞。
唇角的苦笑浮动,付闯莫名心塞。
他不是没追过女人,但唯独眼前这个,特别的难以搞定,当真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一过还是两年。
搞得他终是分不清,到底是他不够真诚,还是她毅力强大。
收拾好情绪,方子芩洗把手,又叠涂好口红,她提着包往回走。
宴会正厅,热闹非凡,有人敬酒,有人离场,各有各的忙碌。
付闯此时依旧站在原先的角落,正面对着她的位置,似跟人聊谈什么,唇瓣张合,俊脸露笑。
他身侧还有两人,一男一女,身高差不过十公分,看上去特别符合郎才女貌四个字。
男的穿着一套深色西服,女的则是小黑裙,外披了件灰白相间的貂,懒懒散散的挂在香肩上,性感又妩媚。
两人是背对她的,以至于方子芩走到了面前,她才看清那人的面目。
刹时间,她彻底怔住,那熟悉到印刻进心底的脸庞,近在眼前。
对方亦是在看到她时,同等惊诧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