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的这一场大火来得蹊跷,即便夜寒城也派人去搜查,却也没能查到是谁纵了火。
“所以纵火之人一定在京都城内有落脚之地,并且距离宣王府并不远。这样一来,他放火之后只要逃回自己家里,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有身份的人,不会被当成歹徒抓到。”月灵胧手托腮,在纸上画圈圈分析。
会是谁呢?
在妙景园附近放火,这明摆着是冲着她来的。
她在京都城中的敌人,除了月琉璃母女之外,现在看来也就只有裴惜音。
但月琉璃在慎刑司、裴惜音分明不敢再做什么,所以这两个人都不具备深夜来到宣王府放火的条件。
难道是被关在别苑里的穆云歌?
可以穆云歌的智商,应该不像是能做出这种蠢事的人。
“你去宫里打听一下,月琉璃现在如何。”一旁的夜寒城忽然吩咐卓酒。
昨晚的大火虽然没有烧到妙景园寝房,但院子里也被烧得一片狼藉了,夜寒城在派人给她修缮,月灵胧暂且只能借住在他的寒意园。
不多时,卓酒一脸着急地跑回来,“殿下,奴才刚走到半路,就遇见翊坤宫里出来的小公公,他正要来告诉咱们,说是月琉璃跑了!昨晚就从慎刑司里跑了!”
“你细细说来,怎么回事?”夜寒城问。
“说是因为月琉璃被殿下下令用了酷刑,皇后娘娘不知怎地忽然想到了这一层,便去向陛下求情,说担心月琉璃在慎刑司里不慎流产,想要秘密将她送回太子府,让人好好照料……”
“陛下准了。所以昨晚皇后娘娘秘密派人将月琉璃给从慎刑司放出去了,就在将她送往太子府的路上,她使诈杀了两个太监,跑了。因为是一件秘辛,皇后娘娘不敢声张,昨晚派人暗中搜了一晚上也没找到,此时正头疼着呢。”
卓酒一股脑地说完,这才大喘了几口气。
听完这些,月灵胧瞬间明白了,“我说能是谁,原来就是月琉璃干的!”
“王妃娘娘,贵妃娘娘还让奴才问问,说你能不能想起家里的密道什么的,她现在怀疑月琉璃昨晚是偷偷跑回侯府,然后又从侯府跑了的。但是昨晚皇后派人连夜去月侯府搜,竟是连个人影都没搜到。”卓酒道。
月灵胧也想到了,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蒸发,而昨晚月琉璃放完火的时候是三更,那时候城门已闭,她想要从城门跑出去根本不可能。
更何况夜寒城和她都派了人去搜查城中有无流窜的可疑之人,但大街上除了更夫和城防营里值夜的兵士之外,并无他人。
“若是有,我也不知道”,月灵胧思量,“而且这条密道,甚至于是月怀悯都不知道的。不然月怀悯一定会派人从密道找出去。”
“月琉璃身怀皇孙,月怀悯就是再怎样疼爱这个女儿,也不可能和皇家作对。”对自己这位父亲的“忠君”,月灵胧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如此小人可绝没有对抗皇权的胆量。
“我回家一趟!”无论如何,月灵胧都想要去确认一下。
夜寒城放下手中的公文,“今天无事,本王随你同去。”
嗯?
月灵胧看了一眼他刚放下的公文,心想你这叫没事吗?
“对了卓酒,你去告诉母妃,让她不要参与寻找月琉璃的事,不管皇后怎样诉苦求帮忙,她都不要掺合,要坚决置身事外。”出门之前,月灵胧交代卓酒。
还不忘提醒他,“别说是我说的,就说是殿下说的。”
“哈?”卓酒都懵了。
他家王妃娘娘这么有种的吗?都敢当面假传殿下旨意了?
卓酒紧张地看向夜寒城,生怕他家殿下发火。
“看什么,没听见?”夜寒城接连两句质问,“还不快去办?”
“是,是是是!”卓酒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他家王妃娘娘果然非同凡人啊!
月灵胧带着夜寒城回到侯府,只以来看望母亲病情的缘故,所以压根儿就没理会月怀悯的存在。
等到淳心说月怀悯去衙门里了,月灵胧便带着夜寒城乔装一番,两人穿上丫鬟和家丁的衣服,一起去往月琉璃和崔丽蓉的院子里“探险”。
看到自己身旁这个即便穿着家丁衣服,也依旧光彩照人的绝世大帅哥,月灵胧忽然觉得心里甜甜的,整个人像是泡在蜜罐里。
“这么看着本王干什么?”两人正蹲在草丛里躲避路过的家仆,夜寒城一转头,就看到小丫头正手托腮对他痴笑。
“嘿嘿,没什么”,月灵胧往他身边蹭了蹭,小小声,“我就是觉得,哥哥你真好,什么事情都愿意陪我做。”
这种做小贼偷偷溜进别人院子里的事,夜寒城估计长这么大都没干过吧?
可是却主动要陪她来。
“嗯。”夜寒城俊脸一红。
他就是想陪她,随便干什么幼稚可笑的事,只要是他们两人一起,就好。
月灵胧觉得夜寒城简直就是一只搜救犬啊!
进入到崔丽蓉房间不多时,夜寒城就在衣柜下面发现了一条密道。
两人提着油灯一前一后走下去,这密道十分悠长。
“有脚印。”走在前面的夜寒城指了下地面。
月灵胧用油灯近距离看去,果然看到地面上有一排越来越淡的带血的脚印。
“应该是月琉璃留下的没错了!她在慎刑司里估计没少受苦头,鞋底都沾上血了。”月灵胧道。
两人走了好久才走到密道的出口,从出口处的台阶爬上去,月灵胧发现自己置身于城外康宝村后山的一处荒井里。
“果然,她昨晚已经从这条密道逃之夭夭了。”月灵胧看向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
这天大地大,人一旦逃出了京都城,就很难找得到。
……
太子府。
“搜!给本宫全城去搜!不,附近几百里都要搜!本宫就不信她能插翅飞了!”夜离江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这个贱婢,居然敢逃?
她的腹中还怀有皇家的子嗣,皇家的血脉岂能外流?
贱婢!
“都是月灵胧那傻子干的好事,要是没有她,这些乱子哪能发生?”夜离江的面容上满是愤恨,他一定要让月灵胧好看!
月灵胧、夜寒城,这两人将他欺辱到如此境地,他绝对不会放过!
“本宫要他们死!”夜离江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