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铁窗边的嬷嬷见到月灵胧,一时不知她的来意。随即便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夜寒城,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奴婢给宣王殿下请安!”
“人拴好了?”夜寒城问。
嬷嬷回身看了一眼,只见月琉璃刚好已经被牢牢拴住了,忙说道:“回殿下,拴好了,不会再逃了。”
“王妃要去找她说话,你们退出来。”夜寒城道。
老嬷嬷很害怕地应了一声,便连忙招呼另外两人,谄媚道:“王妃娘娘只管问,若是人犯不老实,娘娘就叫奴婢们。”
“我知道了嬷嬷!”月灵胧傻乎乎地笑着,拎着裙子走进了房中。
这房间不大,人被拴在草席上,看起来就像一条狗。
“咦,大姐姐,你现在好可爱呀”,月灵胧蹲在草席前,看着蓬头垢面的月琉璃,“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家有一只阿黄,你现在就好像它!”
“呜呜……呜呜……”月琉璃的嘴里已经被塞满了脏布条,奋力挣扎也说不出话来。
“对了大姐姐,你记不记得前一阵子,你带我去城外破庙玩儿,那破庙里也有这样的草席子呢!”月灵胧一直是笑着的。
可是这样笑意盈盈的一张脸,看在月琉璃眼中,却是分外的可怕。
月琉璃的眼中现出恐惧的神色,“呜呜……呜呜呜……”
她害怕得不停向后缩,像是在对月灵胧说,“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你别着急呀大姐姐”,月灵胧嘻嘻笑道,“这宫里都是太监,不好找乞丐呢。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出了宫,我就立刻把那些乞丐给你找来,让他们好好陪你玩儿!”
“呜!呜呜……”月琉璃吓得哭了出来。
她又是害怕、又是愤恨,奋力挣扎着想要反击,额头上青筋暴起。
看到她这副模样,月灵胧不由得想起原主临死前的绝望。
那么多乞丐围着她、跳崖的那一刻眼前深不见底的黑暗,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比月琉璃现在所遭受的,可怕得多。
“大姐姐,你好好养身体吧,我不能陪你了,我得回家陪我夫君呢,等你出宫了我再带你去庙里玩儿!”月灵胧拎着裙摆起身,很可爱地向她挥了挥手。
然而月灵胧已经被她吓得瞳孔放大,几乎要吓死了。
“哥哥,我们走吧!”月灵胧从慎刑司里跑出来,拉着夜寒城就要走。
夜寒城却是拽住了她,冷声吩咐侍立一旁的管事嬷嬷,“宫里需要清净,既然她的喉咙不干净,那就不必留着了。”
管事嬷嬷惊讶了一瞬,完全没想到高贵无双的宣王殿下,竟然会主动过问一个奴婢的事。
“殿下放心,奴婢这就让她再也说不出话!”管事嬷嬷立刻保证。
“烧炭吧,小王觉得烧炭就很好”,萧霁清竟然也插了一嘴,“用一些保胎的东西吊住她腹中胎儿,烧炭解决了她这肮脏的喉咙,两不耽误,宣王以为如何?”
“嗯”,夜寒城很赞同,“不错,是个好法子。”
月灵胧震惊地看向这两个人……他们,是在干嘛?
夜寒城的反应她倒是没多意外,可是萧霁清……他竟然也这么够劲儿的吗?
没等她回过神来,夜寒城就已经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拎走了。
身后,只余下月琉璃杀猪一般的“呜呜”声。
……
回到王府,刚进妙景园,就看到卓酒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等在门外。
“殿下,这两人就是去太子府里放火的,他们都招了。”卓酒道。
夜寒城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卓酒踹了他们两人一人一脚,心内愤恨,“殿下,这两人的父亲是当年苏将军府上的老忠仆,当年夺嫡之乱前,苏将军还特意给了老仆人一笔安家的钱,让他出去活命。但老仆人在回乡的路上就病死了,钱都被这两个不孝子分了去。”
卓酒厌恶得很,又踹了两脚,“这两个没人性的东西,没多久就把钱才挥霍一空,连祖宅都卖了。就在这时崔氏找到了他们头上,所以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为崔氏做些见不得光的事,这一次就是崔氏让他们放的火,还让他们说是王妃娘娘指使的……”
“而且还想让他们为月琉璃开脱,说是王妃娘娘给月琉璃和太子下了情药,这才使得月琉璃意外怀孕的!”
“忘恩负义的东西!”卓酒一脚将这两人踹倒,指着他们怒骂:“连自己旧主都能背叛,猪狗不如!王妃娘娘可是苏将军的亲孙女!”
夜寒城冷眸沉沉,厌恶地看了这两人一眼。
月灵胧倒是心态坦然,这种背叛的事情她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带下去,杀了。”夜寒城平静地吩咐一声,便带着月灵胧回房。
对此决定,月灵胧没有任何意义,屁颠屁颠地跟着夜寒城。
剩下卓酒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殿下、娘娘,不要送大理寺吗?”
夜寒城才不会回答他,还是月灵胧有耐心,拉开房门道:“你傻啊?送大理寺,不像是我们早有预谋一般?搞不好要惹来一身麻烦呢,还是杀了干净痛快。”
“啊对了”,月灵胧补充,“别在府里杀,直接拉去乱葬岗,杀了就扔了。”
说完她就关上了房门。
卓酒怔怔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终于知道他家殿下为什么会被月灵胧迷得不要不要的了。
这位王妃娘娘果然非同凡人啊!
今晚的事,月灵胧一直都很感动。
夜寒城宁愿不顾身份也要帮她报仇,如此受保护的滋味,在现代她真的从未体会过。
她可以很坚强、也可以不要任何依靠,所有事情她都能够自己去面对,但如果有人愿意为她遮风挡雨,她也会很感激。
……
宁兴侯府。
“老爷,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女儿啊!璃儿是您的亲骨肉啊!”
文仪院外,崔丽蓉跪着哭号将近一个时辰了。
苏文音并不想要留宿月怀悯,但自从从宫宴里回来,月怀悯就借着送她回房的由头,赖在这里不走了。
“文音,你看这事……”月怀悯试探着问。
他还是想要救月琉璃。
苏文音淡淡道:“有件事情,不知侯爷注意到了没有?”
“哦?是何事?”月怀悯一脸殷切。
“那皇庄管事的说,是月琉璃推了灵儿一下,灵儿这才小产的。而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当日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驳,可见他说的是事实。”苏文音冷淡地看着月怀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