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进了上官夫人的房中,月灵胧听到上官准还拉着陈德谦在后面嘀咕呢。
说的好像是什么,“你胆子肥了,怎敢如此冒犯王妃娘娘?你认娘娘做孙女,殿下成你什么了?”
陈德谦用她之前的话回怼上官准,“我们各论各的!”
上官夫人是一个容貌极其美丽的女子,纵然常年行经不畅而造成脸上有些斑点,却也难掩绝美的容颜。
月灵胧向她笑了笑,便主动坐在床边给她把脉。
上官夫人应该是没听到外面的那些嘀咕,不知道她是谁,见她是陈老先生带来的,便很信任地向她述说病症,“自今年开始,葵水愈发少了,每次用药强行调理,都会腹痛难忍。”
“夫人今年有三十七八岁了?”月灵胧问。
“三十八了。”上官夫人叹了一声,脸上笼上一层愁容。
月灵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看向的是上官准方向。
上官夫人此时的心境,月灵胧多少能体会一些,她应该是觉得有些愧对上官准吧?
上官准比她大了几岁,看起来就四十出头了。而如果真如外界传言得如此痴情的话,他岂不是当了半辈子和尚?
就上官夫人这石女之病,他们之间自打成亲以来,一直只能是柏拉图啊。
“夫人放心,我爷爷他很厉害的”,月灵胧机灵地笑着,“我偷偷和你说,我爷爷他已经找到了治你病痛的办法,所以这次才急着要亲自为你把脉呢。”
“姑娘当真?”上官夫人顿时两眼放光。
“灵丫头,你又在说什么?”陈德谦摆脱了上官准的纠缠,往寝房里走来。
上官夫人立刻按照礼数放下了床幔,月灵胧也识相地起身,站在床幔之外。
陈德谦很快便坐在床边的小圆凳上,为上官夫人号了脉。
上官准这会儿总算不矫情了,紧张地问:“如何?”
片刻后,陈德谦收回了帕子,捋了捋胡须,沉吟道:“若是想要根治,此番葵水消退之后,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根治?老陈你说的是‘根治’?”上官准高兴得好悬没跳起来,甚至连避讳和陈德谦很熟都忘了。
“嗯,的确如此。”陈德谦看了月灵胧一眼,有点心虚。
但他还是捋着胡须硬着头皮道:“这些年来老朽一直在为夫人的病症寻找治疗之法,如今终于有了一个万全的法子了。”
“方才从脉象上看,夫人的身体状况也刚好适合做根治的治疗,就在这几天里,老朽为你们准备一下吧。”
月灵胧立刻接过来:“爷爷,那这几天我们是不是要近身观察着夫人的状况,及时给夫人做调理?”
“不错”,陈老顺着她的意思,“这几天为师要留在上官府里,及时观察夫人脉象,回春堂那边,就只能由你代为照料了。到时候我需要什么,你及时给我送来。”
“是的爷爷,好的爷爷!”月灵胧这声“爷爷”叫得无比真诚。
老头还真是聪明绝顶啊,她的意思都能领悟得到!
只要陈老留在这里,她就可以随时出入上官府了,以送药和禀报事情为由,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她。
果然上官准完全没把她这个傻气未退的小丫头放在眼里,一心想着自己夫人的病,也不矫情了,直接说了,“劳烦娘娘”。
陈德谦就这么被月灵胧扔在了上官府里,月灵胧自己则是由上官飞燕亲自送回了回春堂。
一路上上官飞燕这叫一感激,拉着月灵胧的手千恩万谢,好像这就知道救人的是月灵胧一样。
“哎呀,上官小姐,你就不要再谢我了,我就是做些跑腿的活儿,有什么难的?”走到回春堂门口,月灵胧被她谢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还有啊,你以后不要总是叫我‘王妃娘娘’,怪麻烦的。咱们年纪差不多大,你就叫我名字吧。”
没等上官飞燕拒绝,月灵胧就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像你爹一样矫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上官飞燕被她逗笑了,但也不敢直呼她的性命,只好叫了一声,“灵儿妹妹。”
当晚,月灵胧并没有回王府,而是自己偷偷藏在回春堂的药房里,开始为上官夫人的手术做准备。
她需要及时盘点一下系统中的药材和器械,若有不足的需要及时调整和补齐。
阿绥见她今晚主动留下来打更,也就不客气,趁机溜出去找兄弟们喝酒去了。
月灵胧将手术要用的所有东西打包成一个大的医药包,放进了系统快捷储存的“一号键”里。到时候只要用意念按一下一号键,手术大礼包就会出现。
“搞定!”
月灵胧拍拍小手起身,打算这就回王府去,偷偷溜进夜寒城寝房里,给他一个惊喜。
“砰!”忽然,窗子被人冲破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砸了进来!
“救……救我……”这人挣扎着伸出一只血手。
借着窗外的一轮圆月,月灵胧看到,他破碎衣衫下的左肩膀上,刻有一个狼头的刺青!
牧狼的人?
月灵胧倒吸一口凉气,迅速稳定心神,立刻将窗子重新关好,用两个大花瓶堵住了被冲破的窗栓。
“这里很安全,你别害怕。”月灵胧先安抚他一声,便打算扶着他去往后院客房里。
“姑娘是……何人?”这人艰难地问。
鲜血模糊的脸上,是棱角分明的五官,和一双黑曜一般的眸子。
“我是医馆里的小学徒,馆主是我爷爷,我可以救你。”月灵胧简短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便吃力地去扶他。
很快,城中灯火通明。
“逆贼入城,大家小心提防……”
“抓逆贼,抓活的!”
月灵胧已经扶着这个人高马大的健壮青年走到了后院院子里,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由得停住脚步仔细听去。
从外面声势浩大的响动可知,几乎整个城防营的兵将都出动了!
“姑娘……我、我不是坏人!”青年还以为她是害怕了,忙艰难地解释。
“不想被抓的话就闭嘴。”月灵胧小声警告,扶着他继续往客房走。
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而且这个世界上的好人与坏人,哪里是一句话便能评判的?好与坏、善与恶,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
“躺下!”月灵胧没有将他带到客房,而是带到了客房隔壁的阿绥的房间,将他扶到了床上。
“咚咚咚!咚咚……”前院店铺门外,传来一阵官兵敲门的声音。
“搜府,快开门!”官兵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