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给妈妈托梦。
梦里的我已经好看了很多，不再是那个皮包骨头的模样。
我穿着还没来得及穿上的新衣服。
妈妈呆了一下，上前紧紧地抱着我。
“小雅，你回来了吗？”
“妈妈终于见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哭得很难过。
也后悔夏天的那个争吵，后悔自己没有勇气到医院去看我。
我说：“妈妈别哭啦，我知道你爱我，但我不得不提前离开了。”
她听完哭得更厉害了。
那肚子太大，她都不能好好地抱我，甚至不知该从哪里开口解释那个孩子。
她又有些生气，干巴巴地询问我能不能回来。
没有我，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蹲下身，对着她的肚子打招呼。
“不能哦妈妈，以后就由他陪着妈妈啦，这是我和他说好的。”
肚子上传来胎动，妈妈惊愕地看着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涌出。
她擦着鼻涕，“你们还认识啊？”
我摸着妈妈的肚子，肚皮下那小生命也在不停回应着我。
妈妈更生气了，她瞪着眼。
“妈妈，这些天我一直在你身边，提前和肚子里的弟弟打过招呼了。他说以后会做个乖小孩，啊，我还告诉他，妈妈做的萝卜炖腊鸭腿最好吃。”
“爸爸也是好爸爸。”
“妈妈也是好妈妈。”
他们是很好的父母，也是很会爱孩子的爸爸妈妈。
我曾经享受了十八年的爱，他们给予我的一直是最好的。
那孩子听得羡慕极了。
本来想走，又留下来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我，“那他们那么爱你，以后还会爱我吗？”
“那当然。”
这些都是妈妈不知道的。
听完我的话，妈妈慢慢点头，“那就留下他吧，要是你不喜欢，我也不要。”
我点点头，就该是这样。
笑容重新回到妈妈的脸上。
时间差不多了，我挥手和妈妈告别，这一回我们之间不再隔着门。
妈妈又擦起眼泪。
“那你还会回来看妈妈吗，小雅？”
我说我当然会回来。
我一直想回家。
我怎么会不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