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宁恕,他面沉如水,浑身带着冰冷的气息。
“你又在作什么妖?”他矛头直直对准陆昭,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宁恕骂完,觉得自己发挥的很好,尤其是“作妖”两个字,还是他先前听陆昭提过的。
陆昭则瞬间切换成委屈的神色:“夫君,我什么都没做。”
“她都哭成这样了,你还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宁恕冷哼,“你觉得我能信吗?”
“我——”
“你什么你?一天到晚不是外出就是在府里飞扬跋扈,哪有丁点大户人家的少夫人的样子?”宁恕故意装出嫌弃的样子。
陆昭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什么意思?嫌弃我?”
“我哪里说错了吗?”
宁恕上下打量她:“你看看你,面容扭曲,简直就是妒妇!”
陆昭把杯子砸过去:“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又如何?”宁恕不闪不避,那杯子刚好砸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溅起的茶水和碎片一大半都在曲荷身上。
“你竟然还想对夫君动手?”宁恕气的手发抖,指着陆昭,声音都是颤抖的,“我不过是前日同曲荷多说了两句话,你今日就想方设法把人赶走。你可真做得出来。”
陆昭气的大踏步就往前走:“我让她去相府,不是为了你吗?你就这么想我的?”
“那你怎么不让曲莲去?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曲荷样貌好,你怕她的存在会威胁你?”宁恕也往前迈了两步。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距离也明显缩短。
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刚好站在曲荷的两边。
曲荷抬头看着两个人,有些摸不准情况。
说是吵架吧,可是听着怎么不激烈呢?
说不是吧,杯子也摔了,两个人眼下又要打起来了。
陆昭咬牙切齿:“先不说曲莲什么都不会,就是她日日跟着我去酒楼,京都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她是我的人?
她如何能去相府,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是我派去的卧底吗?你是傻子吗?这种事情都想不明白?”
“我是不是傻不重要,你是真的善妒。”宁恕开始人身攻击,“你就是嫉妒曲荷比你年轻好看,嫉妒我之前多看了她两眼!”
“呵呵!”陆昭冷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嫉妒?等你什么时候能对女人动真情的再来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吧。”
“她长得好看又如何,你现在碰一下我看看?!”
“我就碰怎么了?”宁恕手慢慢抬起来了。
眼看着战火要弥漫到自己身上,曲荷终于说话了。
她磕头求两个人不要再吵架了:“二少爷,二少夫人没有把奴婢怎么样,都是真心为奴婢考虑的。”
宁恕问她:“把你送去相府给洛静林那个老头子当侍妾,你甘心?”
“不是侍妾,二少夫人只是想让奴婢去做乐人,是提了奴婢的身份呢。”她已经没了刚才那种誓死不去的表情。
转而换上一种感激夹杂着不情愿,又带了两分凄楚:“二少夫人救了奴婢的命,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陆昭要给她鼓掌了。
应该把曲荷刚才的表情和说的话都拍下来,然后群发给那些演技烂到骨子里的明星们。
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演技。
真正的演技就是拱火的时候不动声色,明着是帮自己说话,实际却是坐实了自己善妒的名声。
厉害,是真厉害啊!
果然,宁恕听完更气了,拿起桌子上水壶就要砸:“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当初就应该抵死不从,便是搭上性命,也不要娶你这个女人。”
曲荷光顾着低头擦眼泪,没注意宁恕丢水壶之前冲陆昭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就被陆昭警告地回了一个白眼。
陆昭:不知道什么场合吗?眉来眼去的像什么样子?
要是被曲荷发现了,就引不出来大鱼了。
宁恕撇了一下嘴,委屈地点点头,然后把水壶砸了过去。
在这个瞬间,陆昭手上的动作极快,一把扯过还在地上的曲荷就挡在了自己面前。
曲荷回神的瞬间就看到滚烫的还有水的壶冲自己飞了过来。
水壶是之前陆昭为了时时能喝到冰水而特质的类似不锈钢保温壶的那种。
虽然不大,但是很重。
要是被这个砸到头,不用她想着怎么解决今日的危机。
可以直接去见阎王了。
想要活下来的本能战胜了理智,曲荷往后弯腰避开了水壶。
然后一个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啊!”
听声音,应该是很疼的。
陆昭和宁恕在瞬间交换了眼神,几乎可以确认:曲荷会功夫。
强不强的另说,但是真的会。
她虽然躲闪后很快就摔倒了,但是假动作太明显了。
毕竟真摔的人,可不会那么优雅地躺下,只会捂着屁股和腰哭唧唧。
这事儿,陆昭深有体会。
一次试不出来,那就多来两次。
这个道理,陆昭也深有体会。
于是,换她冲宁恕眨眨眼,然后回身开始扫荡桌子上还剩下的几个杯子,以及——
托盘。
红木的托盘,厚厚的、大大的一个。
陆昭把对洛静林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一个一个杯子甩出去。
不是砸到地上,就是砸到桌子上。
总之,都是围绕着曲荷的。
曲荷很聪明,不太容易受伤的那些,她都默默受住了。
被砸了也不吭声。
只有红木托盘飞过来的时候,她稍微滚开了一点,让托盘砸在她手臂上,而不是脑袋上。
陆昭砸完了东西还不过瘾,骂道:“宁恕,你见异思迁,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来人!”
外头的曲莲听到召唤,进来了:“小姐,怎么了?”
“呀!”她像是才看到一屋子乱七八糟的,忙关心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陆昭瞪了她一眼:演技太差,她下次要给曲莲特训一下。
“去叫几个婆子过来,把曲荷帮了送去牙行。不安分的东西,就不配留在府里伺候!”
“是。奴婢这就去。”
“二少夫人,奴婢什么都没做,您别把奴婢卖了!”曲荷终于急了。
扑过去要抱陆昭的腿,被陆昭闪开:“谁让你家二少爷心疼你,你要怪,就怪他!”
“你敢!”宁恕发火。
陆昭声音更大:“你看看我敢不敢??”
“闹什么呢?大晚上的不让人安生!”门外忽然传来杨氏的声音。
陆昭和宁恕对视一眼。
目的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