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月莞尔一笑，半点不怕的样子：“二少夫人说笑了。”
她虽然相信陆昭很聪慧，不好对付，可也不信一个出身大家的小姐能有多狠辣的手段。
浅月自小作为死士被培养，杀人如麻。
而太后培养死士的法子更是比一般人家狠得多。
小时候，她从来没吃饱过，每日跟几十个人关在一起，谁打赢了谁才能得一口吃的。
失败的那些，莫说吃的了，便是命也保不住。
她为了活下去，从一开始会被吓哭，到后面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
下毒，偷袭，甚至是出卖色相……
只要能活下去，她什么都可以付出。
所以，她略带轻蔑地看一眼陆昭：这样一个没怎么受过苦的人，如何知道怎么威胁别人？
陆昭看到了浅月的眼神，笑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陆昭道，“我一个大家出身的，自然没见过社会底层什么样，但我也不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
过去的事她也没必要跟一个外人说，转而说起别的事来。
“我入府第二天，宁琪在花园里调戏我，当夜，他就被人打了一顿踹进了冰湖，差点没救回来。”
“悦心下毒诬陷我，被拆穿后在柴房自戕了。”
陆昭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且说的时候就在不动声色地观察浅月。
自然没错过在自己说起悦心时，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陆昭瞬间确定：浅月跟悦心认识。
只是不知道她认识的是以前的悦心，还是现在的曲荷了。
“奴婢听闻这两件事的幕后真凶并未查出来。难不成二少夫人今夜是准备说这些事都是您做的？”浅月很快掩饰过去。
“我说了吗？”陆昭反问。
“你大可以把这些事到处宣扬，也刚好给我个机会去治你一个以下犯上的机会。”
浅月自然不会傻到自己往墙上撞，问道：“二少夫人还未说要如何对付奴婢呢。”
陆昭知道了自己给她下药，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但不管多阴狠的办法，她都不会害怕。
陆昭看透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
浅月其实有一点说的很对，她确实不会什么太卑劣狠毒的办法，但是她不会做，不代表不知道。
“你知道我没做过坏事，不一定真的敢对你下手，是吗？”陆昭问她：“或者你觉得我想不到那些惩罚人的手段。”
浅月没说话，但是那表情已然是默认了。
陆昭叹气：“可惜啊，我无聊的时候，我刚好研究过史书，有些书对刑罚描述得十分细致，用心看，也是能学到一二的。”
浅月戒备：“二少夫人到底要说什么？就准备用这样的话来吓唬我吗？”
“你知道什么是五感剥夺吗？”陆昭忽然问道。
浅月没听过这个说法，自然摇头。
陆昭解释：“我会在这个院子里建造一个暗室，最好是能选择地下，不用很大，刚好能装得下你便可。”
浅月轻笑，不以为然：“二少夫人说的，奴婢原先也经历过，不怕。”
“不着急，我还未说完呢。”
陆昭娓娓道来：“那暗室很小，你没法睡，没法躺下，甚至都坐不直。当然了，这种身体上的刑罚，你肯定受过很多了。”
“可我要建造的牢笼，你看不见日光，看不见月光，甚至连烛火都不会有，每日给你的吃食不会短缺，但不会有人送，只是会丢进去。”
“用不了几日，你便会怀念能看到、能听到的时光，怀念有人跟你说话的日子。”
她说着些的时候，故意放慢语速，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因而等她说完的时候，浅月的身子已经微微发抖了。
系统都要被陆昭的话吓到了：“宝贝儿，你这个样子太像反派了。”
陆昭：“我只是吓唬她，又没有真的这么做。”
系统：“但也很吓人啊，宝贝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刑罚的？真的研究过？”
陆昭翻系统白眼：“我上辈子那么忙，没上班的时候天天学习，上了班后管理那么大的集团，哪里有时间研究那些？”
系统：“？”
“《庆余年》里学的，范闲威胁司理理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法子，我今天就是试一下。”
系统一边无语，一边消失去搜索什么是《庆余年》了。
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打发时间。
完全忘记了自己作为一个系统的职责应该是紧跟宿主，时刻注意任务进度。
陆昭继续跟浅月说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的医术还行，你便是想自戕，我也总能有法子把你救回来，再关进去。”
浅月的脸色终于变了：“二少夫人以为奴婢会怕？”
“二少夫人想来也知道了，奴婢是死士，什么没经历过？”
“你不怕死，不怕刑罚，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牢笼，里面有深不见底的黑暗，我做的，不过是帮你把那黑暗放出来。”
“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黑暗放出来，静静等着它吞没你也就是了。”
“你不敢！”浅月终于开始怕了，后退半步，“你不敢——”
她这话说的十分没有底气：“奴婢是太后的人，二少夫人若是就这般把我处置了，太后会如何想？”
陆昭缓缓起身走进浅月：“太后或许会震怒，或许也会动我，但不会真的对我下死手的。”
“而且你今日可能还不知道吧？陛下今日斥责了宁恕，撤了他户部侍郎的位子，你猜，太后会拉拢他，还是会得罪他？”
浅月紧紧咬住自己的唇：“太后不会这么快拉拢侯府。”
“可也不会在此时得罪。”陆昭十分笃定。
浅月沉默了一瞬，又道：“二少夫人是不知道我的身手吗？”
陆昭笑：“知道，你试试看。”
这话明显意有所指，浅月心里一抖，忙凝神感知，却发现半点内力也无。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敢相信地看着陆昭：“你……你做了什么？”
陆昭退后一步，恢复了冷漠的神色：“我说过的，我的手段有的是，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试了。
“这，只不过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