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的理亏时候的表现跟别人的不一样。
她更擅长把矛头对准别人,而不是自我消耗。
简称:拒绝内耗。
于是她昨晚开始就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咎于宁恕不能抵抗诱惑力。
“我就是随便撩拨,他能激动到今天,是不是有病。”
系统很想说:跟宁恕比起来,她自己更有病。
但是不敢说 。
这个宿主比它以往任何一个宿主都心黑,也心狠。
它暂时还没有精力去换一个宿主,只能安安静静地看戏。
陆昭没听到系统的回复也没着急,因为宁恕开口说话了:“我就是想休妻,不行吗?”
一直在边上听着两人吵架的洛静林忍不住开口:“宁大人,你跟尊夫人的婚事是陛下亲赐,不能说休妻就休妻的。”
“不管是于法制,还是于情理,都不合适。”
苏奕青才刚跟陆昕成亲,陆家还没被他扶持起来,要是这时候陆昭被休了。
他就没法把宁恕收入麾下了!
陆昭刚才面对宁恕的时候满脸委屈,听到洛静林说话,抬头望过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变了。
“左相大人这么久不走,就为了听个墙根?”
她开口就是顶级嘲讽:“要不要让太监给您搬个板凳,再沏壶茶让您正经地坐着听?”
宁恕连忙呵斥:“闭嘴!这是跟左相大人说话的态度吗?”
陆昭呵了一声:“他是左相之前首先是个人,是人都知道被人夫妻间的话是秘密话,由得他这般一直等在边上偷听?”
“您是没听过别人的私房话,所以很好奇吗?”
若是洛静林有心计较,陆昭说到这里就已经是大不敬了。
毕竟一个从三品官的夫人,而他是一品相爷。
但是洛静林没计较,只是苦口婆心的劝解:“本相只是怕你们有情人因为龃龉心生误会。”
如此,更显得陆昭嚣张跋扈,丝毫不知道什么是尊卑,什么是上下了。
那些刚才就磨磨蹭蹭不想走的官员,这会都正大光明地站住了。
有上赶着巴结洛静林的人,忍不住开口说教:“宁二少夫人,左相刚才明显是帮你考虑,一个下堂的弃妇,可不好立足。”
“就是,真以为自己开了几个店,就厉害了?没了侯府什么都不是。”
“宁大人就是为人太过温和,才叫一个妇人踩到头上。”
陆昭火力全开:“什么叫一个妇人?你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妇人生的?”
“难不成还有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有生身娘亲?”
“你!”
“粗鄙不堪!”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陆昭看着那个人,好像是礼部的一个,做到现在年过五十都还是个小小的五品,刚刚够上朝的资本。
这种迂腐地指责自己,她好像看到了吕秀才。
俗话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而陆昭比兵可勇多了。
“我哪里有辱斯文,古往今来许多名家大作中,赞叹为母艰难者众多,你们自诩读了圣贤书,这些都不知道吗?”
“其次,人人生而为人,本就平等,不管男人女人都是人,既然都是人,你们男人说的话,我们女人为什么就不能说?”
她故意把话题的高度拔上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看着现场的所有男人。
要是还有一个敢拿男女之别来谴责她的,她必然让那人从此之后再也不敢跟人说话。
帮人戒网瘾不算什么,戒说话才是王者。
宁恕看着自家夫人舌战群儒,然后赢的一点意外都没有。
这些人真是傻透了,为什么要跟着夫人的思路走,那不是被她压制得死死的?
就应该坚持自己原来到的观点,不被牵着鼻子走才行。
这种时候,就体现他的重要性了。
宁恕扯住陆昭的手臂:“你住口!这些都是当朝重臣,是你能随意辱骂的吗?”
“我没有辱骂他们。”陆昭皱眉,“你扯疼我了。”
宁恕手没松,看样子还更使劲了:“你赶紧给我回家,近期不准再出来!”
陆昭反问:“回家?回哪个家?你家还是我家?”
宁恕斜睨着她,鄙视:“你不是爱回娘家吗?那就好好在娘家待着!”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呛声,洛静林抓住机会说道:“宁大人,这话不能说。”
他以上位者和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夫妻二人生活就如牙齿和嘴唇,总有磕磕碰碰的时候,若是你来我往,不知道停止,再好的感情也都没了。”
“本相记得你二人之前明明恩爱有加,这会只是一时想岔了……”
他的苦口婆心消失在陆昭的嘲笑声中:“若是忽视你男人的身份,你这话跟市井那些卖菜的大娘有什么区别?”
就刚才洛静林那个样子,怎么都能做到省市一级的妇委会主任。
留在这里做个左相,屈才了。
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被形容成女人,还不是贵妇,而是市井泼妇!
洛静林头脑一热:“不可理喻!”
“宁大人以温润如玉闻名京都,而你这般粗俗,如何配得上他?!”
陆昭勾唇,缓缓笑了。
她说了那么半天,总算等到他开口说这句“配不上”了!
她慢悠悠的开口:“左相大人觉得我跟宁恕不般配,那你呢?”
洛静林心头一跳:“我如何?”
“你跟你家那个刚封的侧夫人,就相配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骇然。
京都是没什么秘密的,尤其是这种后宅的隐秘事,别说隐秘了,不过几日就能传满京都。
尤其是当有人可以传播的时候。
所以,洛静林看上了一个乐技,并且把人带回家里,只睡了一晚上,就把人提成了侧夫人。
怕是连三岁的娃娃都知道了。
但,知道归知道,没有一个人敢当着洛静林的面这样说的。
就连前两日有人想借此弹劾洛静林为老不尊,有失皇亲国戚的脸面,都被按下来了。
还是陛下亲自命人不允许议论的。
陆昭的话,仿佛一记狠狠地耳光扇在洛静林的脸上。
把脸打肿不算,她还想把人打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