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对这次赐婚可以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
不光是斥巨资给陆昕准备了很多的嫁妆，还特意请京都最有名的绣娘给她做婚服。
陆皓知道后，虽然满意陆文被陆昕嫁出去了。
但是他这几日从别人口中辗转知道了之前陆昭嫁人的时候。
那个嫁妆少的可怜。
便是他手下的军校都给不出去那么少的嫁妆。
所以看着陆家现在满院子摆的红箱子，冷笑。
直接去了书房：“父亲，外面的嫁妆都是陆昕的吗？”
“自然是。”陆文不明所以。
陆皓也很直白：“把嫁妆减少6成，只余下4成就可以。”
王氏刚好送参汤过来，闻言碗都没放好，泼了一桌子鸡汤。
差点污染了陆文的折子。
陆文呵斥：“做什么事都毛毛躁躁的，怎么你现在越来越不像主母了？”
王氏来不及搭理他，直接问陆皓：“皓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昕昕，可是也不能这样吧？她好歹是你妹妹。”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你对昕昕的态度但凡有昭昭的一半好，她也不至于每次提到你，都会伤心委屈了。”
陆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一视同仁，对事不对人，她之前做过什么事，你们这个赐婚是怎么来的，需要我再说一下吗？”
王氏哽住了。
但是关于脸面，她还是不愿意退步：“那嫁妆好好的，为何要减少？”
“当年昭儿作为陆家嫡长女，又是陛下指婚给侯爷次子，才得了二十抬的嫁妆，而陆昕，嫡次女的身份先不说，只说她是皇后指婚，嫁给户部尚书之子，你便给她备六十嫁妆。”
陆皓语气十分严厉：“你这是要打谁的脸？”
他平日里沙场上的气势一出来，王氏也有些惧。
她诡辩道：“昭昭那会是太着急，所以来不及准备，后来不是补上了吗？”
若是算上后来补上的那些，与今日陆昕的也差不了多少。
陆皓气笑了：“是你们补上的，还是她回来要的？你们真当我人在边关，不知京都事？”
“我……”王氏还想狡辩。
被陆文一句话喝止了：“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你能不能改改你那个小家子气？若是你不会操办，我自会找人办！”
这话一出，王氏哪里还敢说什么？
要是让人知道她一个主母被剥夺了给自己亲女儿准备嫁妆的机会。
以后在京都都要低着头走路了。
于是，在陆皓的强烈要求下，成亲当日，陆昕的嫁妆比当时陆昭的还少。
不过也只是从面子上是而已。
陆昭那会的东西都是滥竽充数，而陆昕那些箱子里可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田产地铺。
这个朝代，女儿的嫁妆都是母亲嫁妆的延续。
再加上父亲或者其他人给添的一些，不会差异太大。
而王氏一个丫鬟出身的，不可能有那么多嫁妆。
陆昭文宁恕：“你说她的嫁妆里会不会有我的东西。”
她是说钟书黧留下来的。
宁恕颔首：“有可能。”
“那苏家倒了之后，这些东西你帮我留着。”她十分理所当然。
“好。”宁恕也答应得毫不犹豫。
让来接他们二人的陆皓都无语了。
“你们，不能避讳一些？”他蹙眉，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估计明日京都就要传出来威远侯府二少爷和二少夫人在新人成亲当日诅咒了。
再者，被有心人听到传给洛家，也麻烦。
陆昭难得听训：“大哥所言甚是。”
“我看前院人挺多的，刚好，我的礼物需要当众送出去。”她手一挥，跟在后面七八个人就抬着一个箱子往里走。
陆皓蒙：“她送了什么？”
宁恕拍拍他的肩膀往里走：“一会就知道了。”
来庆贺的人都看愣了。
“不是说大小姐跟二小姐不对付吗？”
“怎么成亲居然送这么大的礼？这得多少钱啊？”
“听闻她的几个铺子都很赚钱的，每日客人络绎不绝，应该是不差钱。”
陆昭听到了，回头冲那个人笑了一下，然后说：“我是不差钱。”
“不过呢，我们姐妹之间，最看重心意，钱什么的，不重要。”
她到的时机选的刚刚好，正是陆昕和苏奕青拜别父母的时候。
于是，在陆昕和苏奕青转过身， 就看到陆昭带了七八个人等在门口。
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找茬的。
“你来做什么？”陆昕下意识就是质问，问完又觉得不合适。
补救了一句：“还以为今日姐姐事务繁忙，会晚点过来。”
陆昭不在意：“送你出嫁，自然是要送出去的。”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贺礼，趁着大家都在，你看看喜不喜欢。”
陆昕这才看到院子里一人高的大箱子。
蒙住了。
“这……这是什么？”她都结巴了。
陆昭：“看你，高兴的都不会说话了。快去看看。”
陆昕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苏奕青，显然是想让人跟自己一起过去。
苏奕青虽然觉得有诈，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也只能跟着往前走。
等到众人都围过来，陆昭才让人把箱子拆开。
那箱子顶上的插销一拿下里，箱体四散，很有仪式感。
然后——
一个巨大的雕像，那种充满“野趣”的风格。
说白了就是山上随便挖的石头，都没怎么打磨，看起来粗制滥造。
王氏的脸当场就黑了。
“陆昭，今日是你妹妹的大婚之日，你这般是什么意思？”
陆昭一脸无辜：“送礼啊。”
“怎么你们都不听人说话的？我从进来到现在都说了多少次送礼了？”
王氏指着石头：“这就是礼？”
哪有人家把石头当作新婚贺礼的？
不是，哪有人把石头当作礼物的！？
陆文也差点没崩住，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问：“这石头有何寓意吗？”
“这是太湖石。”陆昭的谎话张口就来，“一种奇石，是天然在水底形成的，这块是渔民打渔的时候无意中找到的。
我得了消息之后，连夜让人去运回来的，花了我好些人力财力呢。”
陆文觉得很难评价。
而宁恕已经快憋笑憋死了，这块石头是昨晚上秋叶去山上挖回来。
陆昭随意让人改的。
虽然用水冲洗过，但是石头上还是有泥土的。
这些人竟一个都没质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