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安静地等着浅月恢复，花厅一时之间很安静。
不过片刻的工夫，浅月就恢复了大半，至少有力气开口说话了。
她重重磕了一个头：“多谢二夫人。”
“不用谢，利益交换而已。”陆昭可担不起这个“谢”字。
毕竟毒药是她下的。
浅月却不是谢解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谢的是刚才陆昭对她的尊重。
谢陆昭把她当成了一个人，而不是什么物件儿。
浅月没有多说，直截了当地进入主题：“下个月安朝进贡，他们的公主会随进贡的队伍来京都选婿。”
陆昭以为自己听错了：“选什么？”
“选婿。”浅月十分肯定，“安朝公主萧婧雪年方二十一，已经过了适婚的年纪，据闻是因她已经心有所属，所以一直不愿成婚。”
“二十一就算大了？”陆昭的嫌弃是写在脸上的。
虽说古代结婚早，不说古代，就是现代也有刚到法定年龄就结婚的。
但是二十一就被说成老姑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实版的。
浅月不懂她的点，只是陆昭问什么就说什么：“安朝和景朝的适婚年纪均在十八左右，一些大户人家，会在男子十五岁后预备通房丫鬟。而女子过了十八还未定亲，便是过了年纪，会被人诟病。”
陆昭算了一下，她现在二十二岁，比宁恕小一岁。
所以——
“我之前不会也被人各种诟病吧？”
浅月看了眼宁恕，小心措辞：“之前京都是有一些关于陆家嫡女的流言，不过多是说您因身子不好，所以一直未曾议亲。”
“呵！还身子不好，是说我不被陆文喜欢，所以直接放弃给我议亲了吧。”陆昭太懂陆文那个要脸面的性子了。
宁愿把她这个女儿丢弃不管，都不会让她出去丢人。
毕竟关在家里，虽然有谣言飞散，但也能解释，可放出去，就不好控制了。
比如现在。
陆文一定非常后悔让陆昭嫁人了。
“夫人可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宁恕很是庆幸陆昭被指婚给自己，“夫人的好，为夫知道便是。”
“你闭嘴。”陆昭的脚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谈正事呢。”
怎么比自己还恋爱脑。
“听夫人的。”宁恕表现得十分乖巧。
浅月被迫吃了一嘴的狗粮，别说毒发的疼痛了，便是让她现在毒发都愿意。
只要不看这两个人秀恩爱就什么都好说。
陆昭问道：“你刚才说那个什么公主有心仪的人了？那她怎么会同意来和亲？”
远嫁他国，说得好听是择婿，说的不好听，可不就是凭一个女人来维护朝廷稳定吗？
没出息。
浅月没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眼宁恕。
然后才开口，只是声音比刚才笑了：“听闻公主的心上人便是景朝人。”
陆昭秒懂。
准备看热闹的心情没了，只剩下想打人的心情。
所以是才解决了一个浅月，又来了一个公主？
她瞥宁恕：“你还挺受欢迎的嘛。”
眼见着这里没自己的事，浅月只说了句：“奴婢告辞。”就转身快步走了。
离开前，她已经预感到了腥风血雨。
自己再不走，不好说会不会波及到她自己，可能不用等七天后毒发。
她就已经没了。
好在解药已经有了，至少能再缓解七天了。
浅月走后，花厅一时陷入沉寂。
不是那种平日里没人的沉寂，而是连空气都凝固了的沉寂。
宁恕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紧张了两分。
陆昭一直看着他，不说话，就是把人从上到下来回打量。
宁恕终于扛不住了，主动开口：“夫人看什么？”
“看我家夫君真厉害，样貌好，家世好，怪不得那么多人惦记着。”陆昭表情是笑的。
但是笑意没达到眼底。
她开始掰着手指头数：“陆昕爱慕你，还因此给我使绊子，黎黎心仪你，处处找我麻烦，浅月变着法地想上你的床，不惜给我下毒……”
“不然夫君说说，这个安朝的公主是个什么路数，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宁恕眼睛一眯：“你要准备什么？”
陆昭微笑：“准备是把人杀了，还是把你踹了。”
宁恕：“……”
“夫人，为夫觉得第一个挺好的。”
“第二个就算了。”
“可我觉得第一个太麻烦了，搞不好还影响两国邦交，万一再引起边关大战，那不是给我哥和黎民百姓找麻烦吗？”
陆昭好像真的在认真考虑第二个可能性：“把你踹开，最多影响我自己的声誉。”
声誉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她还真不怎么在意。
而且就古代这种消息的流通速度，她随便换个地方，就什么都解决了。
宁恕危机感十足，忙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
“萧婧雪幼时居住在宫里一个单独的寝殿，原本是不被允许乱走的，但是她很乖巧听话，又懂得讨太后的欢心，于是便被允许跟当时还是太子的黎青一起玩耍。
我那时是太子伴读，所以偶尔会见到。但仅止于见面，话都没多说两句的。”
陆昭给他鼓掌：“我夫君真厉害，都不用说话，就能让人家姑娘为了你到了年岁还不嫁人。”
说完，她给自己恶心的不行。
也把系统恶心出来了：“宝贝儿，你这酸味都快把系统腐蚀了。”
陆昭：“我也觉得恶心。”
她陷入自我怀疑：“我是被人魂穿了吗？”
系统不得不提醒：“宝贝儿，系统没记错的话，是你魂穿别人呢。”
“可我以前不这样啊。”陆昭反驳，“我那时候跟苏奕青确定联姻之后，也一起吃过饭，直到他是个海王后，也没怎么样。”
就是让人把他打了一顿，然后拍了点视频留档而已。
系统恨铁不成钢：“说明你对苏奕青不是真心，对宁恕动了真心，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本系统这个不懂感情的教你？”
“我让你教我了吗？”
陆昭怼完想起来：“不是，你怎么又未经我同意擅自出来了？”
系统给出的理由非常有说服力：“系统公告 ，鉴于宿主已完成二级医学课，达成可以自治毒药、解药的目标，对中医理论的理解也达到标准，现可开放下一阶段学习，请问是否开启。”
陆昭精神一振：“这么快吗？”
系统泼了一盆冷水：“你以为快就好吗？你升级的生命点够吗？”
陆昭：“……那你说个P!”
系统：“告知义务。”
陆昭觉得很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