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嫌弃地看着那两个人晕倒后瘫在自己的尿液里。
让她十分想让小二把整个地板都换了。
曲莲低声询问：“小姐，怎么办？人现在晕过去没办法问了。”
陆昭从兜里拿出银针，想过去扎两针，只要两针下去，保管那两个人立刻就清醒。
看了看污糟的地方，她实在下不去脚。
“去把人泼醒。”
候在一边的小二闻声而动，很快就从后厨端了一盆水过来，直愣愣地就泼到两个人身上了。
他力气太大，那水溅得到处都是。
曲莲忙挡在陆昭面前，疾言厉色：“你怎么回事，让你把人泼醒，你这水都差点弄小姐一身！”
小二挠挠头：“东家，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泼过人啊。”
他有时候去后厨帮忙倒水，也都是直接泼到河里去，这泼人真的是第一次。
陆昭安慰他：“没事，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就知道了。”
小二木着脸：怎么还有下次的事儿？
说两句话的工夫，两个男人悠悠地醒过来，浑身湿漉漉的，还伴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直接熏醒了。
再看陆昭的眼神，哪里还敢轻视？
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后跪下：“这位女侠您饶命，您饶命，可千万别拿我们试。”
另一个也不甘其后：“您问什么我们答什么，再不敢隐瞒了。”
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态度，陆昭丝毫不意外。
她把手里的刀丢到桌子上，当啷一声，在鸦雀无声的大厅里异常响亮。
“谁指使你们的？”
就这两个人一吓就什么都往外说的样子，说没人指使，不会有人信。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底有挣扎。
陆昭轻声冷笑：“刚才不是还说我问什么都回答的吗？”
看着年长一些的那个咬咬牙，想着到手的那些钱，和桌子上寒光凛凛的刀，还是选择了保命。
“是翠云楼的掌柜让我们来闹事的，给了我们二十两银子，说事成之后，从您这里讹到的银子归我们，他还会再给我们三十两。”
这么多银子足够他们在京郊买个大院子，在置办几亩田地过活了。
“翠云楼是谁的？”陆昭看了眼陈掌柜。
陈掌柜从当上明月楼的掌柜开始，就对这条街的酒楼情况不说倒背如流，也了如指掌。
他都不用去查，直接说：“对面右边那家就是翠云楼，在咱们酒楼开张前是这条街最红火的酒楼，现在门可罗雀。”
陆昭边听边点头：“那来找麻烦算是有理有据。”
曲莲哼了一声：“自己生意不行，就给别人使阴招，哪有这么坏的人。”
陆昭趁机给自家丫鬟上课：“人性本恶，那些后来做了好人的，不是变好了，只是有律法框着，所以不得不收敛而已。”
“他们胡说八道！”
正在人群中悄悄观望的翠云楼当家胡掌柜忍不住跳脚。
他一开始只是想观察事情进展，在听到提及自己名字时已经想逃离了。
却被陆昭那个“人性本恶”的言论气蒙了。
陆昭的视线准确越过人群锁定在他身上：“胡掌柜说的对，这两个人定然是胡说八道，一面之词怎么能信？”
胡掌柜：“什么？”这是什么发展？
陆昭继续说道：“我这就让人去报官，让府衙把这两个人拉去打几十板子，他们就不敢再胡乱攀咬了。”
陈掌柜眼力见十足，立刻叫来一个小二：“去衙门报官去。”
“好的，我这就去。”小二转身就跑。
速度快到两个男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那小二早没影了，他俩开始着急了：“谁胡说了，我们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陆昭摊手，让他们叫出来。
年长的男人把实情一五一十说了：“前儿晚上，胡掌柜从赌桌把我们叫走，说给我们一笔大买卖，还当场给了定金。”
“给定金的地方临近西街，那会是三更，打更的更夫陈四看到了，他能证明！”
胡掌柜：“胡说，我要是真买通你们，怎么会在大街上？难不成我自家里没地方了？再说了……”
“我要是找人陷害，定然会先了解情况再下手，怎么会找你们这么蠢笨的人。”
“胡掌柜说的太对了。”陆昭给他鼓掌，“正常人都想不出这么脑残的办法，胡掌柜之前能把自己的酒楼经营地风生水起，肯定不是脑残。”
胡掌柜没听懂脑残的意思，但是他意会了陆昭是在拐着弯骂自己，脸色不太好看：“这两个人以前就是无赖，这次肯定就是故意讹你们的，眼看着讹你们不行，又想拉我下水。”
“是与不是其实很简单，胡掌柜不用着急。”陆昭不紧不慢地开口，“等衙门的人来了，三堂会审，把更夫也带去对峙，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胡掌柜心里慌乱，嘴角微微颤动：“谁知道那更夫是不是被买通的。”
他鄙夷地打量陆昭：“有些人仗着自己有点身份，就仗势欺人，偌大的一条街，就一家能赚钱的，焉知不是断了所有人的生计？”
话说的很精明，把平时对陆昭就颇有微词的几个商家的火气都勾出来了。
时机已到，陆昭也不废话，看了曲莲一眼。
曲莲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展开后念道：“自今日起，有对明月楼的经营模式感兴趣的商家，均可以咨询陈掌柜，在支付一定加盟费之后，可以得到独属于自己的经营方案，一次付款，终生有效。”
大部分人没听明白，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情况。
陈掌柜早就得到了消息，便把感兴趣的人直接带去了二楼的雅间，关起门来仔细讲解。
不过片刻，明月楼的门口就剩下胡掌柜一个人了。
他呆住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不按照他预想的走。
什么经营方案，什么加盟费？
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不自觉，他把这些话问了出来。
陆昭好心解释：“没关系，这些你不懂的，可以留着到牢里慢慢想。”
“什么？”胡掌柜一头雾水。
陆昭指指他身后：“喏，抓你的人来了。”
胡掌柜回头，对上衙役们五大三粗的膀子，和手里的锁链。
拔腿就要跑，心虚得不要太明显。
曲莲在衙役抓住人之后问道：“小姐，要不要找人去打个招呼？”
“不用。”陆昭拒绝，“他做过什么就付出什么代价。”
走后门去加重刑罚什么的，不是她的风格。
“是。”曲莲等那两个男人也被带走后，吩咐小二在明天开门前把这几块地砖全部换了。
务必不要留一点味道。
曲莲的安排十分合理，让陆昭都跳不出毛病。
挺好。
她在心里默念：这样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事，曲莲也有一技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