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恕很有挫败感,他发现自家夫人总是忽略自己的话。
时不时神游。
难不成,他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若是陆昭知道此刻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一定会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宁恕手下用力,捏了陆昭的腰:“夫人,想什么呢?”
陆昭回神:“没什么。”
她嘴里跟宁恕说话,眼睛却还看向苏奕青消失的方向。
宁恕不满,捏住陆昭的下巴,把她的视线转回来:“夫人,也看看我?”
“别闹。”陆昭推开他的手,“你再不放开我,苏奕青人就找不到了。”
宁恕:“……你找他干什么?”
他的语气虽然没变,但陆昭还是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还有酸腐味在周围浮动。
她无语,且十分无语:“大哥,这种醋就没必要吃了。”
“就苏奕青那样的,我得多瞎才能看上?你吃他的醋,不是贬低你自己吗?”
宁恕当然知道,但不代表他能释怀。
他的醋意是广泛的,根本不管对方死活好吗?
于是他把陆昭按住就要亲上去。
几个原本围着的侍卫见状忙转身,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还有盯着自己的佩剑看的。
陆昭一巴掌把人拍开:“你能不能注意点场合?”
她其实更想问,这么多人呢,宁恕能不能要点脸?
事实证明——不能。
宁恕重新把人按住,直接亲了上去。
这次他很机智地把陆昭的手按住了,所以毫无阻碍地亲了个正着。
知道推不开,陆昭从被亲住就没挣扎。
但她发誓,她刚才绝对听到了曲莲的笑声。
虽然不大,但是很刺耳。
所以……
晚上宁恕死定了。
曲莲也是在刚才背过身去的,她看到了一些,但不多。
她会笑出声,主要是因为小姐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太好笑了。
一时没忍住。
而且她一个未婚的小姑娘,看到这种场面,着实顶不住:“小姐,奴婢先去车上给您沏茶。”
说完不等陆昭说话就跑走了。
陆昭等宁恕亲够了把自己放开,她拇指擦过自己的唇,对宁恕露出一个非常可亲的笑脸:“夫君,晚上,你等着。”
宁恕觉得后脊背发凉。
清了两下嗓子,宁恕预备拿正事挡一下陆昭的怒火:“刚才已经让秋叶去了。”
陆昭手里的银针放下来了:“这还差不多。”
“可为何要追大成昆?”宁恕非常执着于这个问题。
他问话的时候已经让侍卫都走了。
陆昭便简短地说了刚才的事:“苏奕青刚才带着人,从那个地方救走了一个人。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我怀疑那个人跟以前的唐家有关。”
“苏奕青无利不起早,他会救走的人,要么为自己,要么为洛家。”
宁恕正色起来:“你说的唐家是哪个唐家?”
“唐凌。”陆昭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其实并不十分确定。
她的爸爸是这个名字,其实并不能说这里的唐将军也是这个名字。
但宁恕的眼神告诉她,她猜对了。
宁恕几乎不用怎么思索,就想起来了:“唐将军是前朝名将,在边关戍卫十几年,鞠躬尽瘁,几乎把家都安在边关了,有他在的十几年,边关稳定,边民的日子十分好过。
但是,后来边关只知道唐家而不知道陛下,因此……”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陆昭已经明白了。
“看来不管什么朝代,功高震主都没有好下场。”
她语气凉薄,但是仔细听,嘲讽意味十足:“就该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懂得些溜须拍马的功夫,比戍卫边境、保护朝局稳定重要多了。”
宁恕却道:“不光如此。当时兵部侍郎状告唐家里通外敌,致使边境大半已经被安朝掌控,所以功高震主只是一方面。”
陆昭问:“什么时候的事?兵部侍郎是谁?”
“十五年前。”宁恕十分确定,“黎青当时才十岁,那时候陛下身子已经不好了,大部分朝政都是由现在的太后做决定。而兵部侍郎——是洛静林。”
陆昭丝真是毫不意外呢。
比起这个,她更在意另外一件事:“唐家是否有女儿?或者其他子女?”
这个宁恕还真的不是很清楚:“我那年八岁,虽然此事跟洛静林有关,但是当时铁证如山,所以我并未在意。”
“照你现在所说,当年唐家的事或许另有隐情,我会着人去查证。”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陆昭是怎么认识那个被苏奕青带走的人?
又是怎么凭借这一点消息,就认定一切跟当年的唐家有关系的?
陆昭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你还记得上次我从陆家拿回来的那幅画吗?”
宁恕颔首:“不是已经让大哥派人去边关调查了吗?”
“虽然没有消息递回来。但是我能确定那跟唐家有关系,因为钟……因为我母亲小时候跟我说过一些事。”
陆昭没办法直接说出自己是现代人的事,更没办法透露任何跟系统相关的事。
每次她想开口说,都会自动变成哑巴。
时间长了,也习惯了。
所以,她只能编造一个逻辑闭环的故事:“小时候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偶尔会说起边关的风土人情,而且言语间对唐家诸多尊敬。
我对母亲的印象不深,但是后来因为大哥也去了边关,所以了解过一些,到今日,边关对唐家也是称赞多于骂名。”
宁恕明白她的意思:“你觉得一个千古名将不会做出通敌卖国的事?”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唐家不会。”陆昭十分笃定。
因为她的爸爸就是那样的人。
虽然她自小被作为继承人培养,没怎么享受过被父母关爱的快乐。
但是,她也知道:当年唐家壮大之后,其实有机会转向国外发展,而且肯定比在国内赚的更多。
而手握核心技术的唐家为了国家,毅然选择留在国内。
也是因此,才让国内科技发展往前进了一大步。
为此,她爸妈甚至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这些事,她直到死前才从苏奕青那里知道,后悔已经不能形容她的心情了。
当时她就想,若是能重来一次,她定然要尽一尽做女儿的孝道,穿越的时候,她以为能实现这个愿望。
开始的时候对着陆文还能有点好脸色。
现在她知道了,陆家或许跟她没什么血缘关系。
再一次……
她再一次错失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