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恕下朝后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往正厅赶。
进门先行礼：“母亲。”
又冲宁琪点头：“大哥。”
“你来做甚？”宁琪看他这玉树临风的样子就嫉妒。
偏这几日讲课的夫子还拿宁恕科举改革的文章来教育自己。
宁琪当场就跟夫子顶了嘴：“那科举最后又没成功，估计也是个没什么实际内容的，也值得拿来教训我？”
夫子被气得差点没摔一跤：“没成功是因其他原因，你要学的是这文章的优势，这比你这些年来写的那些狗屁不通的文章，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你敢说我的文章狗屁不通？！”宁琪一拍桌子站起来，“信不信老子让你滚蛋！”
“拿着我侯府的钱，还敢侮辱我，谁给你的胆子？！”
“侯爷给的。”这位夫子是位大儒，京都多少达官显贵都花大价钱来请，最后因年轻时欠宁晋一个人情，才来了他家。
原本教宁恕和宁琪两个人时，他对着宁恕，还能忍住文人的风骨，毕竟宁恕的文采确实不错。
眼下侯府只有宁琪这个不争气的还未入仕，学生只他一人。
老夫子便三天两头地骂人。
宁琪气不过也去找宁晋说过几次不想听讲学的话，但是每次都被骂回来了。
所以见着被当作比较对象的宁恕，自然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宁恕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来接夫人回去用餐。”
他几步走到陆昭身边，看她扶着腰不动，后背挺得直直的，疑惑：“你怎么了？”
他家夫人不会受欺负了吧？
可是看到一脸血和灰的那谁，比她夫人看起来惨多了。
“闪着腰了。”陆昭咬牙切齿。
“好好的怎么会闪到腰？”宁恕眼里是真切的疑惑，指向瑶儿，“还有那个……”
“你闪到腰跟她有关系？”
如果是的，晚上秋叶就有事情干了。
“是你的好夫人欺负了瑶儿，把人摔成这个模样，她倒好意思来说自己的腰闪了！”宁琪不干了。
瑶儿也哭唧唧的，正厅里一时吵闹异常。
陆昭把闪了腰的怒火都发到了宁琪身上：“你那位侧室要是不上来打我，会摔倒吗？”
“她既然要动手打人，就该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三脚猫的功夫，自己给自己绊倒了，不觉得丢人吗？”
“再者，她一个侧室对我动手，就是以下犯上，我若是告上府衙，你说会不会治罪？”
“多大的事就闹上府衙，你当府衙是你家开的吗？”宁琪嗤之以鼻。
“这京都脚下遍地都是讲道理的地方，怎么侯府还不允许说真话了吗？”陆昭扶着宁恕的手坐下。
想想还是气，掐了他一把，压低声音：“想想你昨晚干的好事，要不是你，我收拾她分分钟的事儿，何至于闪了我自己的腰！”
听懂了的宁恕闭嘴了。
杨氏施施然开口，是个息事宁人的态度：“昭昭，是你先开口说这画是假的，瑶儿才生了气，各打五十大板，这事就算了吧。”
宁琪不愿意：“怎能就这么算了，若真这样，日后她在府里不是横着走了。”
“我有不是螃蟹，为何要横着走。”陆昭冷哼，“你若是想横着走，只怕这侯府的门都能被你撞破了。”
“噗嗤——”曲莲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又连忙咳嗽几声掩盖过去：“请夫人恕罪，奴婢早上就伤风了。”
杨氏没搭理她，现在只想着把事情压下去。
若是之前，她怎么着都得让陆昭付出点代价，可是昨夜宁晋说最近宁鸢在宫里很受宠爱。
上次当众顶撞皇后也没有受惩罚。
照这个趋势下去，他们往后在朝廷中的位置如何，都可能要依仗宁鸢。
对待宁恕和陆昭也不能和以前一样了。
思及此，杨氏柔和了态度，问道：“昭昭，你为何说这字画是假的？”
“刚才我已然说了为何，母亲估计是没听懂，那我再说一遍，您还是听不懂，就不用浪费唇舌了吧？”
陆昭毫不客气的态度让杨氏脸上的柔和笑意差点没崩住。
“我对这方面确实没研究过。”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的。
陆昭也懒得废话，她不想动弹，就让曲莲去把画拿过来给自己。
曲莲去拿的时候，瑶儿还想阻拦，被杨氏瞪了一眼，没敢动。
陆昭接过话，就听刺啦一声响起，她竟直接把那幅画从中间一撕两半。
“陆昭，你是疯了吗！”宁琪说着就上去抢画，被宁恕拦住。
“大哥，昭儿是你的弟媳，你这般动手恐怕不妥。”
宁琪想把宁恕按着自己的手扯开，但是扯了两下都没扯动，这个宁恕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他以前不是任自己欺负的吗？
“她把画撕了，拿什么献给皇后！”宁琪放弃挣扎。
宁恕仍然没放下护着陆昭的手：“大哥，你仔细看一下那幅画，撕开的地方明显白生生的，哪里像是前朝古物？”
陆昭直接把撕开的画丢在正厅的中间。
“这便是大哥口中的前朝名迹。”陆昭，“我在街边随便找个铺子，都能翻出来比它年代久远的。”
嘲讽意味拉满了。
“便是你书房里那些没翻开看过的书，可能都比它适合古迹这两个字。”
这是不但说宁琪眼瞎，分不清好坏，还顺带嘲讽了他肚子里没几滴墨水，一箭双雕。
但，没有满足感。
因为宁琪那个憨货没听懂！！
怼人最忌讳收到什么效果？就是她骂了人，但对方没听懂。
陆昭要气成河豚了。
宁琪把画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确定陆昭说的是真的。
回手就给了瑶儿一巴掌：“你是要故意害死侯府吗？”
“竟然拿着假货来忽悠我！”
陆昭倏然起身，拦住了宁琪准备打的第二下：“打女人？”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酒囊饭袋，是个草包，看来我那都是高看你了！”
那个瑶儿虽然刚才也很跋扈，但是陆昭看得出来，她明显是因为过于想往上爬，而被人骗了。
假画不过是无心之举。
且又没真的送去宫里，哪里就值当宁琪动手打人？！
宁琪一天被宁恕和陆昭两个人都拦住，心里火大，心想：宁恕他动不了，一个陆昭他难不成还打不过吗？
没想到，陆昭捏住他的手刚好握在手腕的穴位上，一使劲，他直接疼的跪了下去。
“再让我看到一次你打女人，姑奶奶就把你废了！”
“陆昭！”杨氏慌了，赶紧让人去拉架，“你怎么能对嫡长兄动手！”
“我动手了又如何？”
“你要治我的罪，还是要动用家法？”
杨氏：“……”
陆昭冷笑，转身就往外走：“既然都不敢，那就别多说话。”
走到门口又忽然回身：“我记住瑶儿了，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确定自己会干什么。”
“你们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