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不管两个人的脸色是不是不好看。
她只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我问了还在府里的老人，母亲去世前的症状不是生病，更像中毒。”
陆文努力撑住不慌，问：“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语气非常严厉，那种家长对孩子的属于上位者的严厉。
“我只想知道真相。”陆昭不卑不亢。
陆文冷哼：“先不说当年的事情有没有疑点，就是你这个嫁出去的女儿，这件事也不是你能问的。”
太可笑了。
陆昭还没听过这么可笑的搪塞理由。
“我嫁了人，我母亲还是我母亲，难不成我嫁了人跟陆家就没关系了？”她恶劣地笑问，“是不是以后你死了我也不用回来上香？”
“反正我是嫁出去的女儿。”
碰！
陆文砸桌子：“你敢咒我？”
“这就是咒你了？”陆昭嗤笑，“真是没见过世面。”
“你！”
陆昭半分不让：“我什么？”
“总之——”陆文要说出口的话生生不知道为什么，被他忍住了，“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说完，起身要走。
经过陆昭前面的时候，陆昭忽然问：“你说我出嫁了没资格知道，那大哥有资格吗？”
“不准告诉他！”陆文猛然转身。
怒目圆睁，一副要是陆昭敢说，他就要打人的样子。
陆昭还没说话，宁恕开口了：“岳父大人，对我夫人还是客气些好。”
他开口就是扎心：“总归是上级的夫人，不是吗？”
陆文官衔没有宁恕高，但是被当面指出来相当于他被甩了两巴掌
就跟他刚才打王氏是一样的。
“这个家以后都是我大哥的，他想知道什么，你必须要说吧？”陆昭仍觉得陆文不够生气。
又加了把火：“毕竟，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你当家主的日子也没多久了。”
系统：“这跟直接诅咒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陆昭有理有据：“有，这是间接诅咒。”
系统给她点赞：“你赢了。”
“叮！”
陆昭听到奖励带你到账的声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陆昭：“你有那种可以让人……”
系统听完开了货架：“自己选。”
一分钟后，陆昭选到了自己想要的，再看陆文的眼神就不对了。
“我再问一遍，我母亲到底怎么死的？”
这次，陆文没有再拒绝回答。
他只是气急败坏地在屋子里踱步：“都是她自找的！”
“什么意思？”
“她自己不爱惜生命，非要去找什么唐家的人，以前去找也就算了，算是个远方亲戚。可唐家都倒了，她还去！”
陆文越说越大声，仿佛快要气死了：“唐家倒了，都要砍头了，她还上赶着去救什么唐家的女儿，活该！”
陆昭脸色一变，心里杀意上涌。
宁恕忙安慰地握住她的手，拍拍：“乖，听下去。”
陆昭闭眼，压住心底翻腾的怒火，道：“你还知道什么，不如一起都说了，省得我一句句问。”
她说的很不在意，是故意激怒陆文的架势。
陆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她去了边关，赶上了唐家行刑之前，可是那又如何，除了救出来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女，其他人还不是一个都活不了！”
“你是说她救出了唐家的女儿？人呢？”陆昭追问。
王氏忽然开口：“没有什么唐家的女儿，陆家跟唐家没有任何关系！”
她给予撇清干系，可看着更假了。
陆昭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我问的不是你，不要打断我说话。”
王氏：“有些事老爷不如我清楚，是不是，老爷？”
她使劲冲陆文使眼色，希望后者能注意到她，别什么都往外说。
可是陆文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继续回答陆昭的提问：“唐家的女儿没有被砍头，可也没有活下来。”
陆昭皱眉，难得有些跟不上他的话：“什么叫没活下来？”
难不成现在的自己，是鬼？
“就是没活下来。”陆文对这件事记得非常清楚，“但是她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所以很快，就有人来杀人灭口了。”
他视线对上陆昭的眼睛：“她确实是别人毒死的，自食其果。”
“谁灭的口？”陆昭问道。
陆文摇头：“不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救不活了。”
话题到这里本来应该结束，可宁恕却关注到另一个问题。
“你说的唐家的女儿救了，但是也没活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文想了一下，说道：“当年她去边关的时候，打着巡视商号的目的，所以把昭昭也带去了。”
宁恕和陆昭对视一眼，眼底都有震惊。
“但是很不凑巧，回来的时候，她们一行人遇到了土匪，我们府里的家丁打不过那些人，于是，你母亲带着你，跟唐家的女儿被冲散了。”
“等土匪抢劫完走了之后，唐家的女儿就不见了。”
陆昭的心往下沉了：“后面没有再派人去找吗？”
钟书黧那么想要救唐家的女儿，不可能放弃的。
“找过，可是那附近都是山林，你们被抢的地方一边就是山崖。后来，侍卫在山崖上发现了衣服的碎片，人，大概是摔下去了。”
一个四五岁的女儿，摔到悬崖底下，不可能还活着。
陆文叹气：“或许这就是天命，她逃脱了砍头，却没逃过死。”
王氏冷笑：“罪臣之女，死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
陆昭本来就不好的心情，闻言更是恼怒，手一扬起，指间就漏出几根泛着寒光的银针。
“你要是不会自己闭嘴，我可以帮你。”
王氏往后缩了一下，没再说话。
陆昭找到一个最大的BUG，她问道：“你确定当时跟着母亲回来的是陆家的女儿是吗？”
陆文点头：“当然，我自己的女儿，我怎么会不认得？”
可是不对。
陆昭知道自己不是陆家的女儿，或者说原主就不是陆家的女儿。
不然她不会有唐家的记忆，自己也不能穿到她身上。
也就是说，当年钟书黧应该是做了什么，才能让所有人都以为，跟她去边关，又跟着她回来的，是陆家的嫡女——陆昭。
那真正的陆昭去哪里了？
她不会真的像陆文说的那样，死在悬崖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