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陆昭跟柳氏谈了什么，只知道陆昭离开的时候非常生气。
“三婶娘可不要太过清高！”陆昭气的口不择言，“有时候人还是要像生活低头的！”
柳氏淡然站在原处，目光没有丝毫波澜：“那我就等着看你不清高是什么样子了。”
“送客！”
侯府是没有秘密的。
陆昭主动去找柳氏却被轰出来的事情很快传的整个侯府都知道了。
尤其是杨氏，给她开心的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终于碰到一个能给陆昭脸色看的人，她怎么能不高兴？
于是叫过来于嬷嬷，安排了一番。
因昨日几个人从宫里回来的太晚，所以没有安排什么接风的活动，便挪到今日了。
考虑到公主萧婧雪尚未婚配，杨氏便单独安排了女眷的席面，只在正厅摆了几个小桌的席面。
由自己、二房和三房的正妻，还有陆昭这个侯府唯一的儿媳妇陪着。
其余的人都没叫来。
杨氏这次的安排是用心了的，怕单独吃饭萧婧雪不自在，还请了长泰班的人来唱曲。
只看表演的话却是十分精彩，毕竟长泰班能被追捧是有道理的。
可剔除表演之外，安静如鸡。
没人说话。
席面可以用尴尬，或者十分尴尬来形容。
陆昭不觉得尴尬，她乐见其成。
她在心底问系统：“你们系统会遇到这种局面吗？”
系统：“小场面。”
“那大场面是什么样子？”
系统仔细回忆了之前的宿主，挑了一个说道：“现任抓到老公跟前任搞在一起，自己的孩子是被前任和老公掉包的，这种算是名场面吗？”
陆昭消化了一下人物关系：“那老公是有毛病吗？他不喜欢现任不结婚就是了，为什么要骗人？”
系统耸肩：“不知道，系统理解不了。”
陆昭来了兴趣，追问：“你当时的宿主是那个苦逼的现任吗？”
系统摇不存在的头：“不是，是渣男老公。”
陆昭：“我很好奇他的任务线是什么。”
系统一言难尽：“隐瞒孩子身份到十八岁，然后当众揭露打脸现任。”
“完成了吗？”
“第一天就被发现了，他出去找前任的时候被现任跟踪了……”
陆昭：“然后？”
系统：“……然后我就找到了你，开始了你的任务线，所以……”
它用那种没有欺负的语调叹气：“宝贝儿加油，系统不能连着两次任务失败。”
陆昭觉得压力很大：“听天由命。”
她才不要内耗。
而处于尴尬中心的杨氏已经快要窒息了。
她一直是侯府内宅的掌控者，这种时候自然要撑住场面。
“不知今晚的宴席公主可还满意？”她笑的很温和，但也不自觉带了优越感。
萧婧雪头都没抬：“还行。”
杨氏依然维持着微笑：“您刚到景朝，不知是否还习惯？”
“以前在景朝生活过八年。”萧婧雪回了一句。
杨氏想到她在景朝生活八年的原因，沉默了。
这个人这么难聊天的吗？
偏偏萧婧雪还没结束，她终于抬头了，盯着杨氏问到：“你还有什么要打听的吗？没有我继续吃了。”
陆昭狠狠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笑出声。
她勾勾手指，让曲莲凑过来：“你猜杨氏会不会气死？”
曲莲打量了一下杨氏的脸色，虽然有些黑，但是比平时被小姐气的时候好一些，而且萧婧雪是公主，不像自己的小姐没有什么地位。
所以她想了一下，很认真地回答：“我觉得不会，夫人应该不会这么不分场合。”
“你确定？”
曲莲点头：“上次当着陛下的面，你把她的诰命弄没了，她都没发火。”
陆昭想想：“也有道理哈？”
曲莲又道：“她心思那么深，轻易也不会让人看出来的，而且——”
她压低声音：“夫人不是最擅长隐藏吗？”
曲莲对杨氏性格的把握还是比较准的，但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经过陆昭的几次挑衅，杨氏已经没有那么稳定的心态了。
有时候就像一个炸药桶，一点就炸。
如果放到现代，叫心态崩了。
所以陆昭压她会发火，而且撑不了多久。
杨氏盯陆昭看半晌了，见她旁若无人的跟自己的丫鬟咬耳朵，无视自己的存在。
在自己跟公主说话的时候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实在不把她放在眼里。
于是，杨氏放下杯子：“陆昭，你在说什么呢？也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
火药味都飘满整个大厅了。
陆昭无所谓地勾了一下唇角：“夫人当真要知道吗？”
“你叫谁夫人？”杨氏的关注点偏了。
陆昭：“……”
“您是侯府的夫人，我这么称呼不是为了尊敬吗？”
说得好有道理，杨氏无力反驳。
于是她又开始追究刚才的问题：“你跟曲莲在嘀咕什么呢？”
“女儿家的私房话，她问我昨夜跟宁恕为何在书房待那么久，我正跟她解释。”
众人：“……”
怎么觉得解释的内容少儿不适合呢？
杨氏脸色倏然冷了下来：“你还有没有廉耻，怎么这种事都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说？”
“不是你问我的吗？”陆昭反问。
“问的人都不觉得尴尬，我为什么要觉得尴尬？”
林氏沉默了这许久，早就忍不住了：“问之前谁知道你能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
“二婶娘怎知我说的是不知廉耻的话？”陆昭反问。
林氏都不好意思问：“你那话，谁听了不是那个意思？”
陆昭一句话反杀：“我与自家夫君在书房讨论铺子的经营，请问哪里不知廉耻了？不在书房讨论这个问题，难不成拿到大街上说，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商业机密？”
“夫人和二婶娘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一脸嫌弃，目光在杨氏和林氏之间来回转：“你们不会想到夫妻间的隐秘事了吧？你们脑子里都装的什么？这种事也能当众问出来？”
一句话，把杨氏和林氏定格在爱大厅闺房乐趣的下三路身上。
让两个人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她们哪里是这个意思？不都是陆昭误导的吗？
她这会儿还无辜上了。
要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