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刚才那个丫鬟的事儿,后面再遇见的,就由陆昭丢一个哑药过去。
然后那些人再惊恐地往里跑。
陆昭跟在这些人的后面,悠悠地往里走,一看就是找茬的样子。
王氏正跟陆昕说什么,听到这慌乱地动静,一时没反应过来。
都等陆昭带着一拨人走到跟前了,才错愕地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不对,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王氏指着那些阿巴阿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的丫鬟们。
曲荷去给陆昭抬了椅子过来,陆昭坐下后,才说:“她们太吵了,让她们歇一会嗓子。”
王氏:“……”
陆昕看到派头十足的陆昭就来气,颐指气使地指着她的鼻子:“你怎么这么大胆?竟然直接闯进母亲的院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你的教养就是让你指着嫡长姐的脸骂人吗?”陆昭掏出一颗药,“你也想试一下吗?”
陆昕后退半步,“那是什么?”
“能让你安静的药。”陆昭笑笑,“你放心,我做的时候还特意调制了味道,这个是甜的,苹果味。”
一个毒药还分什么味道?
秋叶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二少夫人太可怕了,比少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敢!”话说的很硬气,可是陆昕说完后拉过自己的贴身丫鬟小蝶挡在前面。
“胆小如鼠!”
陆昭懒得跟她们再废话,“曲莲呢?”
“她勾引大哥未遂,已经被关进柴房了。”陆昕说到这里就来了兴致,“我们还没去侯府说你管教下人不严,你竟然还有脸找过来?”
陆昭睨了她一眼,“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知道什么是爬床,什么是勾引?”
“爬床”两个字一出来,王氏的脸色就变了。
难不成刚才她跟陆昕说的时候,陆昭都在外面听着?
那不是什么都听到了?
陆昭跟能听到她的心理活动一样,点头:“你没猜错,你们刚才背着我怎么编排的我都听到了。”
“一字不落。”
陆昕反驳:“我们难道说错了吗?曲莲可是被抓了个正着,便是闹到陛下那里,也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她若是不想着勾引大哥,怎么会出现在大哥的床上?”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满口都是这种污秽之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经历过私会或者是爬床,不然怎这么熟悉?”
陆昭其实本意是怼人,对陆昕这种古代的大家小姐,她这些话说出来,比直接打她的脸还严重。
但是吧,她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因为陆昕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脸色变了。
不是那种被侮辱之后的生气,而是一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拆穿的尴尬。
所以——
她不会一不小心还戳破了一场奸情吧?
这么刺激的吗?
想到刚才听到王氏说陆昕的事还需要自己去宫里说道说道。
而跟陆昕相关的,也就只有和苏奕青那点事儿了。
“你——”陆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她没什么证据,又有王氏这个人精在,她想套话不是那么容易。
而且,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曲莲救回去。
于是陆昭话锋陡然一转,“皇后的寿礼还未预备,我今日没那么多废话跟你们说。”
“马上把曲莲带过来,晚一会,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王氏终于开口说话了:“陆昭,不是母亲不想把人给你,只是把人关起来是你父亲的决定,不光关了曲莲,连带你大哥也被关起来了。”
“若是就这么简单地把人放了,只怕跟宗族耆老不好交代。日后传出去,少不得说陆家不会教导女儿。”
“你虽然嫁人了,可你妹妹还待字闺中。”
“你不能因为她不是你的嫡亲妹妹,就不在意她的脸面吧?”
话里话外谁听不明白?就是在逼着陆昭去宫里求赐婚。
陆昭等她说完,才掏掏耳朵说道:“脸面是自己给的,不是别人赏赐的吧?”
“她若是不要脸,我就是想给都给不出去。”
陆昕:“你竟然敢骂我不要脸?”
“就是骂了又如何?”陆昭脸色一冷,气势瞬间上来了。
原先那种懒散一消失,整个人都显得冷漠、疏离,让人不敢逾越半分。
“我是侯府的人,跟你们客客气气地要自己的人,你们推三阻四,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不把侯府放在眼里?”
“你一个庶子的夫人,什么时候能代表侯府了?”陆昕嗤之以鼻。
下一瞬,她就被曲荷赏了一巴掌。
“陆家二小姐不敬侯府二少夫人,这便是惩罚。”曲荷打完人还解释了两句,“若是二小姐不听劝,再次冒犯我家二少夫人,就不是这简单的一巴掌了。”
“往日府中那些不听话的,少说也要打上几个板子。”
陆昕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一个丫鬟打过,哪里能忍得住?
“来人!给我这个胆大包天的也抓住了关起来!”
“你试试?”陆昭眯起眼睛。
王氏几步走过去拉过女儿捂住脸的手,看到那通红的巴掌印,眼睛瞬间红了。
“陆昭,你今日太过分了!”
“就算你是侯府的人,也不能在陆家这么撒野吧?”
陆昭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你们母女两个是脑子不灵光吗?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
“我说了,今日只要把曲莲交给我带走,这件事就可以善了,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呢?还是听不懂人话?”
王氏气不过,连陆家夫人的身份也不顾,就要亲自动手教训陆昭。
才往前走了半步,就听到嚓的一声,秋叶手里的剑抽出,拦在王氏面前,她但凡再往前一小点,脖子就直接撞上去了。
生命受到威胁的危机感,让她顿时往后退了几大步。
后怕地捂着自己的脖子:“你——你怎么敢?”
“我为何不敢?”陆昭反问。
王氏很识时务,现在家中就她跟陆昕,陆文因为有事出去了还没回来。
她们两个跟陆昭对上,没有半分胜算。
于是只能不甘愿地让人去把曲莲带过来。
陆昭闻言半靠在椅背上等着,但在看到曲莲的瞬间,她直接站了起来 。
曲莲一身上下几乎没有什么好地方了。
到处都是血迹,连路都走不稳,是被人半扶半拖着上来的。
“谁打的你!”
陆昭的声音非常冷,跟冬日里的冰雪不相上下。
她生生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握碎了,碎裂的瓷杯扎破了她的手心。
那肃杀的气势,让秋叶都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