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跟宁恕去了西厢，这里平时也被维护的很好。
偶尔睡一次也不影响什么。
坐到桌子前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后觉得胸口顺了一些，但仍然难受。
宁恕在她身边坐下：“明天你要如何做？”
刚才她跟曲荷说的那些半真半假，她找人渗透洛家是真的，那些安排也都是提前做好的。
所以：“曲荷去不了，你总要安排一个人，有人选了。”
他说的是肯定的语气。
陆昭不是一个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曲荷是她早就考虑进去的变数。
陆昭点点头：“半个月前就找好了一个人。也不是找，是陈掌柜救的一个人。”
半个月前，有一些逃难的人走到京都来了，不多，但也被洛静林下令拦在城门外了。
因为流民都面黄肌瘦，衣服破烂，比京都的乞丐还不如。
太好辨认了。
可是这个女人很聪明，她进城之前找了农家给自己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又梳洗了一遍。
看起来跟普通的农妇差别不大，也就顺利进城了。
她进城后在京都里转了两天，最终选定了陆昭的酒楼。
因为她看到每天夜间，陆昭酒楼的伙计都会把头天没吃完的饭菜，分给附近的乞丐。
但不是让那些人白吃，会让那些人帮忙处理垃圾，帮忙打扫卫生。
所以玉屏在夜间没人的时候直接进去给陈掌柜跪下了。
“求您给我一个活计，我要留在京都。”她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是杀不了仇人的。
她不急，可以用一辈子去报仇！
陈掌柜看她行事风格都跟普通的农妇不同，就留了个心眼，把人留下了，并通知了陆昭。
陆昭翌日就去了酒楼。
见到玉屏直奔主题：“你是从哪里来的？”
陈掌柜补充：“这位是东家，你有什么跟她说就是，您放心，我们东家是很好的人，能帮的都会帮。”
他叹气，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玉屏仔细打量陆昭，很快确定她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于是重新跪了下来：“我有一个仇人，我现在杀不了他，所以我需要留在京都，找到机会。”
“洛静林？”
玉屏猛然抬头：“你！”
陆昭过去把人扶起来：“你的口音虽然极力隐藏，但还是能听出是泰山人士，你刚才说仇人的时候，说杀不了，那就说明是达官显贵了。
能跟泰山扯上关系，又背了人命的，放眼京都，也就只有洛静林了。”
“他——”陆昭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了，“你家人都死了吗？”
玉屏眼眶红了，强忍着眼泪：“我爹娘是泰山有名的员外，当初送到京都的那份万民书，第一个签名的就是我爹，玉丰。”
所以，也是最先被杀了的。
“当初爹娘签完就做了准备，把我送走了，因而他们被杀的时候，我不在，得以躲过一劫。”
陆昭给她到了热水，递到她手里：“所以你孤身来京都报仇？”
“你知道凭你一个人，是杀不了他的吗？”
“我知道。”玉屏不傻，甚至很聪明，“我等得起，他一辈子还有许多时光，不可能时时都有人护在身边，只要在京都，我早晚能找到接近的机会。”
陆昭道：“你可以等，但是不用一辈子。我对洛静林也很不满意，所以已经在想办法对付他了。”
“什么办法？”玉屏不信，“你虽然是侯府的二少夫人，可是也见不到洛静林。”
陆昭轻笑：“你这几天打听到的还不少。”
玉屏没有否认：“这关系我玉家一家人的性命，我自然是要谨慎很多的。”
陆昭当时问了系统，得知这个女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之后。
就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人选还在找，但是不会很慢——”
玉屏打断她的话：“我来。”
陆昭：“？”
玉屏：“我爹娘很舍得在我身上花钱，自小给我请了夫子教我学问，琴棋书画都懂一些。”
“你的这个计划人选，非我莫属。”
不单如此，她还说：“只是你的计划太温和了，不够，但是乐人怎么能接近洛静林，只有成为她的侍妾，才有可能打探更多消息。”
“不行。”陆昭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我不喜欢女人用自己的身体去报复别人。这不值得。”
玉屏眼里都是痛苦：“什么是值得？泰山死去的那些百姓，他们值得吗？我失去的这点东西，跟他们比起来算什么？”
“可是——”
玉屏斩钉截铁：“没有可是。”
她异常坚定：“用了你的办法，我以后或许能活下来，若是用我的办法，我这条命也是舍弃了的。”
这是拿自己的命来威胁陆昭了。
陆昭沉吟了半晌，还是答应下来了。
她让曲莲拿出之前准备好的一本医术：“这上面的方子都是强身健体的，尤其是对男人而言，能让他们觉得自己还年轻。”
“我原本是想着送一个乐人，或者厨娘去洛府，只要能让他吃下这些药就可以。”
玉屏接过医术：“我会好好学，给我半个月，我会记住所有的方子，务必不会出一点差错。”
陆昭叹气：“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你牺牲自己。”
“这不是牺牲，是让目的尽可能地达成，只有贴身的人，才能成为心腹，才能得到最核心的信息。”玉屏考虑的非常清楚。
陆昭没有再劝，答应了。
宁恕全程没有插话，听着陆昭把事情说完了。
从沉思中抽离的时候，才察觉陆昭的脸色苍白，跟刚才比，更难看了。
他握住陆昭的手：“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而且她的鬓角都有些湿了，好像在强忍着什么痛苦。
陆昭看着宁恕担心还有害怕的眼神，很想跟他说，可是说不出来。
脑子里灵光一闪：每次跟宁恕相关的事儿，系统给的奖励都会很多，如果她主动做什么，会不会能把生命点变正？
比如，勾引一下。
搞点狗血的事。
说是勾引，其实根本用不到，她才凑过去在宁恕的脸上亲一下。
“给你的奖励，今天表现不错。”
宁恕就按着她的后脑勺亲过来了。
法式热吻那种。
陆昭很快被亲的呼吸急促，可是正如她设想的那样。
先前胸口的憋闷感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