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楚从缉毒警部队中退下来,假死换了一个身份,换进了武警部队中。
此番操作比较麻烦,但是在上级的帮助下,进展的很是顺利。蔺楚的人生可以说是重新推翻重来,不会再终日被笼罩在白色恐怖中。
此次地震,其实蔺楚可以不用去的。
但是当喻景辞下班回到家,到处找不到他,就连打电话也没人接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让人去查了附近的监控,这才发下他在地震的消息发出来之后,立刻就拿上了少部分必须品离开了。
喻景辞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立刻打电话给司机,叫他送自己去鲤鱼市。
“先生,前面根本没法走啊!”司机着急地对后座的喻景辞说道。
因为地震,望南市通往鲤鱼市的公路完全断裂,汽车不能通过,就连走路过去,都有些困难。
喻景辞看了看,二话不说就下车走:“没事,我自己走过去,你先回家吧。”
“先生,您这样很危险。”司机忍不住出声劝阻。
喻景辞面朝着灾区,背着光,浑身好像笼罩了一层光晕,给他的棱角平添了几分柔和的气质。但是他的眉头却紧锁:“我必须去,我心里不安。”
自从知道蔺楚来了这里,喻景辞心中的焦虑感越来越重,总觉得好像要什么事情了一样,令他感到十分的难受。
希望蔺楚安然无恙。
他现在就是十分后悔,为什么当初给蔺楚换身份的时候,不给他安排一份简单轻松的工作,简简单单的就好,不会让他这样终日提心吊胆地过。
鲤鱼市现在就像是一个炼狱,喻景辞好不容易手脚并用地从断裂的公路边爬了过去,越往市中心走,越是感到恐惧。
宽阔的广场上面已经坐满了人,地震发生的时间在早上,很多人还没有起床,穿着比较单薄。喻景辞顺手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身上。
“谢谢啊,谢谢你。”那个妇女穿着一件睡衣,哺乳期所以显得比较暴露,有了喻景辞的衣服之后既保暖又可以遮挡。
“有没有看见武警部队?”喻景辞问。
“他们在楼里挖人呢。”那个妇女说道,强忍着眼泪没有哭出来,“我老公还在里面呢,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出来……”
她一个人抱着孩子逃了出来,而丈夫则因为返回去寻找他们被压在了房子底下。
“谢谢啊。”
喻景辞说着就往废墟那边走去,立刻被人给拦了下来:“那边危险,还要小心余震,不能去!”
“可是有人去了。”
“那些是军人。”
喻景辞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坚持要过去:“军人也是人。”
这个人应该是附近城市过来的志愿者,比他还要坚决:“你不能去添乱!如果你非要帮忙的话,你可以在确定没有余震之后在附近帮忙,也可以帮忙安抚一下民众。”
这里的难民太多了,国家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好他们,只有那些军人们,第一时间奔赴过来,与死神抢时间。
喻景辞过不去,皱着眉头往废墟那边看了看,却见有几个人抬着一个白色的担架出来。
大概是找到了一个幸存者,或者是一具尸体。
喻景辞本没有在意,可当他看见熟悉的制服衣角的时候,整颗心都吊了起来,然后不顾面前的这个志愿者如何阻拦,他闯了进去。
“让一下让一下。”抬着担架的武警神情肃穆,将担架缓缓地放在广场中央。
喻景辞看见那人的脸时,呼吸都停滞了。
曾经无数次萦绕在他脑海里的那张熟悉的脸庞,如今依旧安详。
蔺楚紧紧地闭着双眼,面容平静,额头上面涌出大量的鲜血,不过一会儿就凝固了。他的唇色也变得十分苍白,漂亮的唇微微地张开,但是胸膛却不再起伏了。
“请让一下,这并不是……”抬担架的军人本想告诉喻景辞这并不是他们的家属,却在看见喻景辞脸上的神情时候,闭上了嘴巴。
喻景辞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他缓缓蹲了下去,将自己的手放在蔺楚的胸前,想要感受他的心跳。可是那颗平时宽广博大妄图装下天下的心脏,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蔺楚……别闹了,你都几岁了还和我玩装睡游戏。”喻景辞抖着唇,颤抖着吐出一句话。
旁边有人轻轻提醒他:“同志你认错人了吧?他不叫蔺楚。”
“他叫喻楚,我的楚楚啊……”喻景辞的泪珠再次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砸落在蔺楚的身上。
“我喻景辞一个大男人,被你惹哭了多少次,所以你要对我负责……可以不玩了吗?起来好不好?你不想看见我也行,但是你看看那片废墟里面,还有多少人等着你去救!”
“蔺楚!你个王八蛋我不要你了!你快起来好不好!”
“起来!”
“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