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曹承心懵了一下,好脾气地说:“姑娘,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没有未婚妻。”
“没找错,就是你,”羲瑶说:“你爹叫曹太平,你娘叫徐玉,你生于洪安五年八月十九日,左手手腕有一颗红痣,这是我俩的婚书,定于洪安十年三月五日,你爹是我的救命恩人,许你爹钱财你爹不要,我爹就说当亲家。这下你信了吧?”
门口的响动吵醒了曹家夫妇,两人听羲瑶又说了一遍来龙去脉,曹太平忽地一拍脑袋说确有此事。
当年曹太平在林子里救下一个被野兽咬伤的小孩,那孩子的爹是行经此地的读书人,见了那时候才五岁的曹承心,便说不如结作亲家,恩上加恩。
“孩子,那你怎么一个人来?你爹娘呢?”曹太平问。
“唉,几年前父亲生病便家道中落,母亲接受不了也随他而去了,恶戚苛待,霸占家产,我不愿嫁给那七十多岁的县尉当小妾,便偷偷跑了出来……我知虽有婚约,但多年未见,我同曹公子并未有何情分,因此婚书兹当不曾有过,我此番前来,只是想找个容身之处,叔叔,婶婶,”羲瑶看着曹家夫妇道:“可否暂且收留我一段时间?待我寻到新住处后我会马上搬走的。”
曹家夫妇对视一眼,曹夫人道:“孩子,你住下吧,咱家虽不算荣华富贵,但多你一口饭还是够的。”
“谢谢婶婶,谢谢叔叔。”
羲瑶将怀里的荷花送给曹夫人,略带羞涩道:“抱歉,本该我带着礼物上门的,但怎奈盘缠已不富余,只好带了些花来,还请婶婶不要嫌弃。”
曹夫人带着羲瑶去看房间,曹承心问他爹:“这么重要的事情您居然都能忘?”
“又不经常联系,怎么会记得?”曹太平打了个哈欠,说:“起太早了,我继续回去睡了。儿子,这事你别放在心上,胡姑娘也说了时岁已久婚约做不得数,你把她当妹妹看待就好。”
说完,他拍拍屁股就走,曹承心把荷花插进瓶中,暗暗叹气。
次日,羲瑶起来的时候,曹承心已经备好了早饭。
“胡姑娘,吃早点了。”
“谢谢曹公子,”羲瑶喝了口粥,道:“叔叔婶婶呢?他们不吃吗?”
“他们杀猪去了。”
羲瑶来了兴致:“我可以去看看吗?”
“场面颇为血腥,你确定想看?”曹承心犹豫道。
“想。”羲瑶眨巴眨巴眼睛。
哪有人会特意看人杀猪的,真是个奇怪的人。
但他还是答应了。
屠宰房满地是血水,门口的胡子老头死活不让进,曹承心只好带着羲瑶去猪圈看刚出生不久的小崽儿。
小猪崽儿干干净净的,软乎乎的,抱在手里像一团棉花。
玩着玩着,羲瑶把目光投向了大猪。
人类骑马骑驴骑牛,那是不是——
“曹公子,猪可以骑吗?”
曹承心觉得荒谬,这城里来的大小姐说什么胡话呢?
“不能吧,怎会有人骑猪?没有缰绳如何控制——”
“我试试。”
羲瑶长腿一跨:“驾!”
从未被骑过的猪大惊失色,一头撞开猪圈门,驮着羲瑶边狂奔边嚎叫,羲瑶下意识揪住它的耳朵,结果就是她越抓猪越疼跑得越快。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为何法力使不出来,最后一人一猪双双撞树才停下。
“怎么伤的?”
“呃……骑猪。”
“骑猪?”
“骑猪。”
大夫嗤笑了一下,立刻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膝盖破了点皮,脑袋上多了个包,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不要再干骑猪这样的剧烈活动了。”
“好的,谢谢大夫。”
羲瑶一瘸一拐走出医馆,大夫在她背后发出爆笑。
“胡姑娘,你没事吧?”曹承应上来。
“就破了点皮,没事。”
见她走得艰难,曹承心主动背起她回家。
曹叔曹婶也关心了一番,还十分惊奇地问她“为啥骑猪玩?”
“一时好奇。”羲瑶不好意思道。
“有意思,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跟骑马一样?”
“爹!”曹承心无奈:“别问了,大夫说胡姑娘要安静休息,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待曹叔走远,羲瑶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我真是只是想试一试,谁料到猪的反应那么大,我真的没病,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小时候也想骑猪,长大了就不想了,”曹承心笑了笑:“不过你好厉害,居然就只是擦破了点皮,还以为会更严重。”
“运气好,运气好。”其实是因为骨族天生有一副铁打的身体。
夜深人静,羲瑶点燃了符纸,召唤出了云蕖。
“殿下,召唤符很贵的,你最好有大事找我,”云蕖睡眼惺忪。
羲瑶抓住她肩膀摇晃:“蕖姐姐,为什么我的法力用不出来?!”
“因为三界法的约束,人类是最弱小的,无论魔还是仙到了人间都会法力尽失,这么重要的事儿我难道没有告诉你?”
“你没有!”羲瑶瘪嘴假哭:“那怎么办啊?我现在不就变成凡人了嘛!”
“倒是比凡人强点,天生的硬骨头是收不走的,别哭了,你就历一个破情劫而已,没有法力也不碍事。”
“说得轻巧,我说我直接霸王硬上弓你不让,给我准备了婚书去忽悠曹承心你又教我以退为进,我到底怎样才能让牵情草开花啊?”
“放心吧殿下,你漂亮又可爱,不需要刻意做些什么他就会爱上你的。”
“啊?真的什么都不用做么?可是我想快一点让梵月醒过来。”
“红尘滚滚,恨海情天,纯粹爱意不是轻易可获得的,不要着急。殿下,平日里你就嘴甜点,多笑笑,多说些情话,多撒娇,别跟在花明谷一样成天冷着张脸就行了。啊,时间快到了,我得走了,没有天大的事别来找我。”
符纸燃尽,云蕖回到花明谷。
“殿下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闹着不干了要回家?”宁管事忙不迭地问。
“好得很呢,相信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