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为何迟迟而归?”
双方在城门下见礼过后,巩永固率先开口问道。
“说来话长,咱们边走变说吧。”
刘文炳也附和道:“太子近来性情大变,喜怒无常,一直叫嚷着要见大将军。”
“大将军如今回来,正好先取拜见为好。”
韩烈点点头:“咱们上马车说话吧。”
三人坐上马车,韩烈率先把皇帝自缢一事,告诉了二人。
虽然早有预料,但获悉这个消息,二人还是忍不住落泪恸哭了起来。
身为崇祯的至亲,二人与崇祯年龄相仿,都是三十六七岁的年龄,咋听崇祯死讯,两个大男人当场瘫倒,止不住眼泪的哭了起来。
“陛下英年早逝,这是我大明的不幸啊。”
“臣深受皇恩,未能追随陛下而死,实在是不忠不孝。”
刘文炳哭喊着,以头撞着车厢,表情痛苦至极。
巩永固也是垂泪喊道。
“君父身死,我等臣子,不能尽忠,万死莫辞,吾死后,还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乎?”
二人的伤心表情,显然是发自内心,并不是作伪。
刘文炳和巩永固在历史上,得知崇祯自缢的消息,遂举家投缳自尽。
这份忠烈,足以彪炳史册。
“二位大人,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陛下以自己的死,成就了郡王死社稷的气节。”
“如今我等肩负使命,当护卫太子安全,顺利继承大明衣钵。”
“收复失地,中兴大明,矢志不渝,至死方休。”
韩烈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宽慰着二人。
“大将军说的是,陛下重托,言犹在耳,我等定当为大明中兴而努力,方不负陛下所托。”
刘文炳擦拭了一把眼泪,表情坚定的说道。
巩永固强忍着伤心,咬牙说道:“不为陛下报仇,我死不瞑目矣。”
随后,在得知韩烈把皇帝和皇后的遗体护送回来了。
二人也多少有些欣慰。
很快,马车来到知州衙门,太子朱慈烺,以及定王,永王还有长平公主一行人,就住在此处。
马车抵达府门口,太子卫队提督刘文耀,连忙迎了上来。
“见过大将军……”刘文耀一身戎装,向韩烈行礼之后,又向兄长刘文炳和巩永固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快去通报一声,大将军回来了,请求拜见。”
刘文炳摆摆手,对弟弟刘文耀说道。
“是。”刘文耀拱手一拜,转身进去好一会才出来。
“大将军,太子殿下让您稍后。”
在说这话时,刘文耀的脸色,眼神明显有些躲闪。
“怎么回事?”见刘文耀言语表情不一,刘文炳不满的瞪着他。
“太子,太子在听曲,内侍丘致中禀报后,太子让大将军在外等候。”
见兄长发怒,刘文耀只得据实回禀。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听曲?”驸马都尉巩永固,勃然变色。
刘文炳也是大怒,双目通红的喝问道:“太子行在内,哪来的唱曲之人?”
“是,是翰林院检讨杨世聪,与太子卫队佥事周鉴,从城中找来的歌伎。”
在二人的喝问下,刘文耀再次垂下了头。
“混账东西,这事之前为何未见通报?”刘文炳勃然大怒,一把推开了刘文耀,冷声说道。
“我……”刘文耀想要解释,却被韩烈打断。
“行了,我们进去看看。”韩烈说罢,仗剑迈步走向府门之时,却被太子卫队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没有太子教令,外臣不得入行在。”
带队的百户,抬手一挥,挡在了韩烈面前。
“好,很好。”
韩烈淡淡一笑,指向刘文耀道:“去,再去通禀一声,大将军求见太子。”
“看老子干甚,还不去?”刘文耀闻言,不由看了眼兄长,却遭到刘文炳一声呵斥。
韩烈身后站着的杨衍,王希贤,李牟,陈长林等人,这会无不是面露愠色。
个个手按刀柄,目露凶光盯着府门口那些侍卫。
“这群狗东西,大将军要是不在,老子一定宰了他们。”王希贤表情凶狠,低声发出了一声低吼。
“胆敢拦大将军的路,这是在找死啊。”李牟一脸狰狞的舔了舔嘴唇,看着门口那些侍卫的目光,已然是把这些人当着了死人。
行在后院之内,已经喝的有七分醉意的朱慈烺,拉着一名衣衫半解的歌伎,一只手已经伸入了对方衣裙之中。
而大堂之上,一群翩翩起舞的歌伎,无不是目露羡慕之色。
分左右入座的周鉴,周铉兄弟,太子詹事屈可伸,左谕德项煜,翰林检讨杨世聪,翰林编修胡家恒。
则是人人笑逐颜开,端着酒杯拍手叫好。
而他们身边,也都坐一个陪酒歌伎,一个个表情猥琐,人人喜逐颜开。
“殿下,您捏疼奴家了。”依偎在朱慈烺怀中的歌伎,在朱慈烺伸入衣裙内的手掌作恶下,迎合着娇嗔撒娇声。
惹得朱慈烺心情一阵舒畅。
“美人儿,本太子会好好疼爱你的。”朱慈烺开怀一笑,搂着怀中的歌伎,一双魔爪使劲的揉捏了起来。
朱慈烺作为大明太子,到了这个年龄,原本崇祯皇帝,已经给他选好了太子妃。
但因为朝局的动荡,加上财政的拮据,导致朱慈烺十六岁,却迟迟没有大婚,而到了这个年纪,在古代已经属于成年男子。
之前在宫中的时候,崇祯对他的要求向来严格,甚至他的行宫之中,伺候的宫女,都是年老色衰的老宫女。
崇祯这么安排,一来担心太子被宫女蛊惑,闹出“人命”。
就像崇祯的父皇明光宗朱常洛,就是万历帝酒醉,宠幸一夜的宫女所生,导致朱常洛成为庶长子。
而他的兄长朱由校,天启皇帝从小被奶妈子客氏照顾,结果朱由校与客氏暧昧不清,导致宫闱秽乱。
父亲,兄长都出现这样的不堪历史。
这让崇祯对于太子朱慈烺的要求,可谓是变态般的严格。
这也就导致朱慈烺性格有些阴狠,虽然平日里表现的十分温良恭俭让,但那都是压抑下的行为。
离开皇宫这一路,朱慈烺受到国丈周奎一家蛊惑。
加上陪侍在身边的几位太子府官员,阿谀奉承,导致朱慈烺压抑的性格,逐渐显露了出来。
崇祯的性格本就猜忌多疑,周家之人性格,更是贪恋狡诈。
这样的遗传基因,你要说朱慈烺是一个心胸开阔,英明神武的少年郎,那一定是‘走了种’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