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大中午,冒着烈日,汗水浸湿了衣裳,气喘吁吁而来的顾媚,李香君吃惊之余,连忙给她倒了一杯凉茶。
“横波,你这是遇上事情了吗?”
“香君妹妹,还请救姐姐一把。”接过凉茶,一口喝完的顾媚,一把拉着李香君的手,神色有些哀婉的说道。
“姐姐莫要着急,坐下来好好说。”李香君倒也没敢贸然答应,而是拉着顾媚,宽慰着对方。
顾媚自从跑出家门,得知龚鼎孳派家中管事家丁,要把她抓回去关起来,心就彻底已经死去。
这些年来,她为了龚鼎孳尽心尽力,甚至还答应他勾引韩烈,可如今韩烈失势,他又让她去勾引新任的巡抚。
刘汉儒何许人也,时年年近六十,其子刘楗年龄都比顾媚还大。
如果是没有见到韩烈之前,龚鼎孳要把她送给刘汉儒,顾媚咬咬牙,或许也就忍了。
毕竟身为侍妾,这也是她的宿命。
然而这段时日,一心想要勾引韩烈的她,却早已不知不觉之中,从诱饵变成飞蛾的顾媚,实际早就迷恋上了韩烈。
英武俊朗的韩烈,做事光明磊落,在外是威武不凡的将军,在内是温柔多情的郎君。
这样的伟男子,又有何人会不喜欢呢?
原本奉命围猎韩烈的顾媚,实际上早已经从猎人,变成了韩烈的猎物。
这也是此刻遇难之下,顾媚会第一时间,来到韩烈的提督府求救的原因。
此刻的顾媚,也没有隐瞒,把龚鼎孳要她做的事情,一股脑的把告诉了李香君。
“这个畜生,他怎么可以这样,果然负心多是读书人啊。”
听完顾媚的遭遇,李香君柳眉倒立,一脸气愤的她,破口大骂起了龚鼎孳。
这会听到消息的陈圆圆,来到客厅,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安慰着顾媚之余说道。
“龚鼎孳这样贪慕权势的小人,惩治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丢官。”
“只有如此,他才会感受到疼痛。”
“他不是一心想要升官,巴结权势嘛,那就免了他的官职。”
陈圆圆这话一出,立即得到李香君的拥护。
“圆圆姐姐说的对,咱们告诉侯爷,让侯爷罢免了那个狗官。”
坐在凳子上的顾媚,听到二女的安慰话语,心中虽然欣慰,但却是丝毫高兴不起来的说道。
“二位妹妹,龚鼎孳是从二品布政使,侯爷如今失势,又岂能奈何得了他?”
“横波姐姐放心吧,我家夫君的手段,岂是一个布政使,所能估量的?”
陈圆圆自信的一笑:“你就安心在府里住下,等着龚鼎孳那个小人,被我家夫君收拾吧。”
李香君也是一脸自信,笑着点头说道:“圆圆姐姐说的不错,我家侯爷,要是连一个布政使都对付不了,又岂会获得陛下赏识呢?”
见李香君和陈圆圆都如此自信,顾媚的心情也不由好转了起来。
“废物,一群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找不到?”龚鼎孳在家等了半天,结果见到管事带着家丁空手而回。
得知顾媚不见了人影,龚鼎孳那张原本俊朗的脸庞上,立马变得铁青。
向来儒雅的他,对着这帮奴仆,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老爷,我们继续去找。”管事耷拉着脑袋,连连说道。
“滚,都给我滚出去。”龚鼎孳愤怒的挥了挥手,双眼冒火的他,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心中已然想到了顾媚,可能去了韩烈的提督府邸。
“这个臭婊子,定然是早就看上了韩烈,果然是婊子无情啊。”
“哼,不要以为攀上韩烈,就能高枕无忧。”
越想越气的龚鼎孳,暗暗自忖道。
“等我与巡抚大人结成同盟,定要弹劾那韩烈,纳娶青楼歌伎为妾,不配为公主驸马。”
“我倒要看看失去陛下的信任和宠爱,一介小小的武夫,如何在本官面前作威作福。”
虽然龚鼎孳为了权势,一再把顾媚往外送人。
可如今想到顾媚,真投奔了韩烈,私心作祟的他,内心之中又对韩烈充满了怨愤。
入夜前,韩烈从营地回到家中,见到顾媚在家中,到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这个女人,最近可是经常来家中。
“侯爷,你可要帮帮横波姐姐……”见到韩烈回府,李香君上前帮韩烈脱下身上的外袍,一边把顾媚的遭遇说了一遍。
“那就安心住下吧。”韩烈看了眼顾媚,虽然这个女人,却是风姿绰约,媚骨天成,尤其是丰腴的身材,着实吸引眼球。
但韩烈真没有觊觎过对方分毫,因为韩烈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朋友妻不可欺。
最起码在此之前,他是把龚鼎孳当做了盟友。
而且一个月前,龚鼎孳巡查青州,登州,莱州各府之时,为屯兵屯田确实做了一些实事。
青州的致仕大臣房可壮,就是龚鼎孳抓捕,并抄没了其家。
从而大大震慑了青州府的豪强,从而使得青州府的屯田事务,得以顺利推行。
可以说一心办事的龚鼎孳,能力还是有的。
只不过这个人心术不正,人品低劣,一心攀附权贵,贪恋权势,属于典型的有才无德之人。
原本韩烈还准备对他,善加任用,可如今嘛。
这家伙不但对自己行美人计,还想对新任的巡抚刘汉儒,使用美人计。
如此小人,要是还能忍,他那韩烈就不是杀伐果断,而是优柔寡断了。
“夫君,龚鼎孳这样的小人,就该好好惩治,他不是喜欢攀附权贵吗?”
“那就让他丢官去职,唯有如此,他才会疼痛。”
这会陈圆圆也再次说了一遍自己的主意。
“我家夫人倒是聪明,此事我自有主张。”韩烈微微一笑,走到桌前说道。
“吃饭,今天在营地忙了一天,还真有些饿了。”
“侯爷,妾身陪你喝一杯,解解乏如何?”在家中的李香君,虽然不施粉黛,一头青丝垂于肩上,身穿抹胸裙的她,双肩暴露。
白皙的肌肤,性感的酥胸半露,虽然小是小了一点,但也是性感迷人。
一脸娇笑的她,拿起酒壶,娇滴滴的给韩烈倒了一杯米酒。
“那就一起喝一杯。”韩烈举起酒杯,看着左右的李香君和陈圆圆,最后目光落在了顾媚身上。
“横波夫人,与香君是姐妹,跟圆圆也是投缘,以后就安心住下,我韩烈护你周全,还是没有问题。”
“妾身谢谢侯爷。”
看着一脸阳光笑容,目光清澈明亮的韩烈,顾媚强忍着内心激动之情,举杯一饮而尽。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过晚饭,韩烈陪着陈圆圆她们说了会话。
“我有公务出去一趟,你们姐妹继续聊,若夜深我还没有回来,你们不必等我。”
要解决龚鼎孳的问题,自然离不开总督曾樱的支持。
韩烈这会想了想,遂准备去见见曾樱。
今天白天,韩烈在军营待了一天。
与中军骑兵营主将崔定国,张国柱,王遵坦,以及失去都司职务,但被升任指挥同知的陈万鼎,周明鉴等人,进行了一番密议。
既然朝廷任命了新的都司总兵,前来分权,韩烈也不能惯着对方。
山东行省的政务大权,他可以不插手。
但是军权,谁要敢染指,他定会砍了他的脑袋。
而这段时间,韩烈为了屯田屯兵,把手中的几支兵马,尽数打乱了编制,安排到了山东六府八州之中。
忠勇军的贺锦,李岩,任栋,任光荣,李牟率领的两万人马,分散在沂州,济州,青州府,登州,莱州府屯田。
贺锦领了青州卫指挥使,李岩领了登州指挥使,任栋领了莱州卫指挥使。
任光荣为沂州卫指挥使,李牟为济州卫指挥使。
忠武军的王希贤,柏永馥,虞绍勋,李洪斗,杨重镇诸将,分别领了东昌府,德州,滨州各卫所指挥使。
忠义军的杨衍,以临清关总兵之职,坐镇在临清关,与临清关兵备道孙传庭,负责临清关军政事务。
而他帐下将领齐翼龙,杨威,李赦斗,杨珍,也化整为零,在境内各县以千户所方式,展开了屯田事务。
火器营的罗平安,米继宗,李元忠,与兖州卫指挥使丁文明,指挥同知陆明,主要负责兖州府境内的屯田以及防务。
另外归德府卫所,依旧由杨彩,任继荣负责屯田事务。
政务方面还是知府越其杰,巡按陈潜夫,大梁兵备道袁枢负责。
韩烈这么安排之下,就等于把手中的兵马,从明面上藏于到了暗处。
卫所屯田的兵马,户籍是军户,虽然可以征召为兵,但却也可以称之为民。
既然朝廷任命了马宁为都司总兵。
分明是来分摊和削弱他兵权,那他就把兵马散去,只保留了中军骑兵营六千人,以及山东都司衙门的五千六百人。
中军骑兵营是韩烈的铁杆军队,有副将崔定国统率,又有参将张国柱,王遵坦协助。
除了韩烈的军令外,谁来都指挥不动,哪怕是圣旨也不行。
都司营的五千六百士卒,从把总旗,百户,千户,指挥佥事,指挥同知如今都是韩烈安排的人。
陈万鼎和周明鉴二人为指挥同知,另外四名指挥佥事,六名千户,五十名百户,那都是韩烈从骑兵营,调任的心腹。
这些人可以说,只认韩烈一人,可不认官职军令,没有韩烈的军令,谁来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