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和尚善率领的两万人马,分批从东西两门,刚进入城池。
先前进城的总兵李养性,派出的搜索队,在搜查城区百姓房屋时,便发现了一个情况。
城东的民宅之内,虽然存粮不少,但却没有一个百姓踪迹。
接到汇报的李养性,这会也正走进城东街边的一座宅院。
“立即生火做饭,王爷和贝子爷入城后,必须把茶汤烧好。”
看着眼前还算整洁的宅院,虽然没见人影,但通过宅院内散落的衣物,以及部分钱财,还有存粮。
李养性基本可以确定,这户人家是临时离开的,而且走的很匆忙。
“他娘的,难道是中午在大堡顶屯的事情,传到了城内,百姓吓得跑了?”
此时的李养性丝毫没有怀疑,其中隐藏的危机。
而是认为是中午他们大堡顶屯,杀了那些村民,焚烧了屯子的消息,传到了城中,这才导致了百姓的奔逃。
“李总兵,王爷和贝子爷已经入城,在你的吩咐下,弟兄们把人引领过来了。”
骂骂咧咧的李养性,听到士卒的汇报,连忙喊道。
“都麻利的,动作要快,火赶紧烧起来。”
吩咐完的李养性,连忙迎了出去大门。
而这个时候,两万大军举着火把,从东西两门已经入城大半人马。
那些穷凶极恶的八旗人马,一冲入城中,便肆无忌惮的举着火把,冲进了街边的民宅。
一个个就像强盗土匪般,翻箱倒柜的对民宅,展开了劫掠。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冲进的宅子,竟然全都空无一人。
甚至值钱的财务,几乎一件没有。
“他娘的,这帮前明的泥腿子,都逃跑了?”
那些原本以为可以大肆掠夺一次的士兵,正骂骂咧咧之余,突然有人发现,街面上有房子起火。
一开始这帮建奴狗腿子们,还以为是有士兵失守,导致引燃了房子。
但很快城区街面上的士卒便发现,四处都在起火,而且火势越来越大,转眼之间,整个城东和城西都起了大火。
“走水了,走水了……”
涌入城中的一万多建奴士卒,以及城门外正在排队入城的士卒,看到城内熊熊大火,无不是大喊大叫了起来。
“王爷,贝子不好了,城中起火了,城门四处都起火,快随我向城南,城北出城。”
大街上的总兵孙龙,见到情况不妙,立即带着一队人马,冲进了孔有德和尚善休息的宅子。
“快,上马先出城。”
虽然发现这大火起的莫名其妙,但眼看四周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孔有德也顾不得多想,跨上战马的他,立马扬声喊道。
“传我命令,将士们往城南,城北出城。”
这会城东入城的将士,主要是孔有德帐下的汉军正红旗人马。
城南的几千人马,则是尚善帐下蒙古正蓝旗的人马。
另外还有七八千人马,此刻还在城外,没有来得及入城。
这就等于两万清军,再次被切割成两队人马。
尤其是随着大火燃烧,布置情况的士卒,只得抱头鼠窜,一窝蜂的四处乱窜,谁也没有想到,漆黑安静的城南,城北沿街一排排房屋上下。
韩烈亲率的神机军三万将士,一个个依托墙体,装填好了弹药,举起了手中的枪支。
随着第一队清军进入射程,同样手持一杆燧发枪,站在一座三层高的楼房窗户前的韩烈,通过四处燃烧的熊熊大火。
第一时间锁定了一个目标。
这人韩烈虽然不认识,但看到对方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着布甲,披着锦袍,头戴着盔枪帽,一看便知道是员清军将领。
“开火,给我干死这个鞑子!”
韩烈一声大喝,率先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随着韩烈打响第一枪,左右士卒,纷纷朝着目标,发射出了一连串子弹。
马背上那名敌将,不是别人,正是孔有德手下第一悍将孙龙。
此人早年就跟随孔有德叛明,其子孙延龄,更是与孔有德的女儿孔四贞早早定下亲事。
所以此贼不但是孔有德心腹大将,还是他姻亲亲家。
孙龙虽然悍勇,更是身穿着厚厚的布甲,但面对数十杆燧发枪的射击,几十颗子弹从四面八方射击下。
不但孙龙胸前面目连中十几颗子弹,就连他座下的战马,也被疾射的子弹,连射十几枪,导致当场发出一声悲鸣倒地而死。
至于孙龙这个叛徒二狗子,甚至连哼一声都没有哼出来,就惨死当场。
“有埋伏,有埋伏……”
随着枪声的大作,冲在最前面的一排排建奴士卒,惨叫着倒下,后面的建奴士兵,纷纷蹲下了身体,大声高喊了起来。
“传令后军营,给我发炮,发炮!”
高楼内的韩烈,可没有打算放过这些建奴的打算,在射出一颗子弹之后,当即扬声下令喊道。
“刘文昭,大将军有令,火炮队发射,给我向城东,城西发射!”
军阵后方的指挥的神机军主将罗平安,接到命令时,立即策马飞奔到后军营阵地上。
“装弹,发射,发射!”
在刘文昭的吼声下,五十门红夷大炮,二百门臼炮朝着城东,城西方向,展开了无差别的轰炸。
“啾!啾!啾!”
夜色之下,一颗颗冒着火星的炮弹划破天空,不断落在城东和城西。
“轰隆!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躲避不及的建奴士卒,无不是掀飞而起。
一具具残肢断臂的尸体,从空中跌落。
一时之间,乱窜的建奴士卒,无不是人仰马翻。
“有埋伏,该死的明蛮子,竟然在此设伏了。”
惨叫不断地建奴军阵之中,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伏在马背上的孔有德,看着前方密集的枪声和炮声,心知前面就是死路一条。
“尚善贝子,集合蒙古骑兵,往城西冲出去,其它人马顾不得了,咱们先冲出去。”
预感到陷入险境的孔有德,毫不犹豫的再次做出了弃车保帅的决定。
眼下汉军旗的人马,多是步卒,又拥挤在一起,想要突围显然不可能。
但是蒙古正蓝旗的六千骑兵,兵强马壮,借着战马的速度,冲出火海未尝不可能。
“恭顺王说的是,各甲喇额真听令,集合人马,往南门冲出去。”
调转马头的尚善,咬牙吼道。
“贝子爷,步卒乱窜,挡住去路怎么办?”
骑兵好不容易集合完成,却被汉军旗的步卒拥堵挡住了道路。
“不要管他们,纵马冲过去,挡路者杀!”
尚善一挥手中的马刀,厉声吼道。
“喳!”
几名甲喇额真,纷纷纵马挥刀吼道:“都给老子滚开,挡路者杀!”
蒙古正蓝旗的骑兵,挥舞着马刀,一路怒吼着冲杀而起。
丝毫不顾自己人的性命,让这些陷入绝境之中的汉军旗士卒,无不是愤怒异常。
但这个时候,他们进退失据,又没有人领导指挥,只能抱头乱窜,乱成一团。
东西城门外,还未来得及入城的数千清军人马,看到城内大火四起,听到炮声隆隆,枪声大作之下。
各营将领一时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自处之际。
突然身后的山林之中,传来阵阵马蹄声,当他们回头张望之下,赫然发现。
夜幕之下,一支骑兵如洪流一般正朝他们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