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旨意,是十月十五日发出的,六百里加急送出京师,于十七日一早,便送达到了韩烈的提督衙门。
十月十五日当天,韩烈在济南府,奉命抓捕了左右布政使龚鼎孳,郑楚勋二人。
同时还有按察使左懋泰,布政司右参议周忠琏二人。
原因是是布政司擅自,向士绅地主额外摊派,收取杂税。
按察使左懋泰作为从犯,对抵抗的官吏,进行打击报复。
右参议周忠琏更是充当马前卒,在安丘县强行征税,逼死了县令王韶。
从而引发安丘士绅地主,勾连当地百姓,群起反抗,以至于安丘县数千民众,参与暴乱,导致县城被愤怒的百姓打砸焚烧。
这事是在十月十一日发生的,十二日午后,消息传到济南府。
总督曾樱,巡抚刘汉儒接到消息,无不是震惊不已。
地方官吏,最怕的就是地方民乱,一座县城发生民乱,这是执政无能的表现。
接到消息的二人,立即向韩烈进行了沟通,二人请求韩烈下令,青州卫所的兵马,对安丘展开镇压,以平息民乱。
接到消息的韩烈,立即下令青州卫指挥使李牟,率部赶赴安丘民乱。
同时韩烈派郭虎,率领斥候营的密探,调查了这起时间的起因。
两天之后,郭虎向韩烈汇报了事情经过。
那就是布政司和按察司衙门,擅自加派了士绅地主税赋,引发士绅地主集团的反抗。
加上右参议周忠琏急于求成,在安丘强行催缴赋税,逼死县令王韶,导致这起事件的爆发。
了解事情的经过的韩烈,随即向总督曾樱,巡抚刘汉儒进行汇报。
三人经过一番商议,随即决定逮捕龚鼎孳,郑楚勋,左懋泰,周忠琏四人。
而为了平息安丘民众的怒火,由总督曾樱下令,由山东道巡查御史蒋拱宸主持,在安丘公审周忠琏。
并宣布择日问斩周忠琏,以安抚当地民众之心。
至于龚鼎孳三人,被押入大牢,曾樱,刘汉儒二人联名上书,弹劾三人之罪,请求朝廷定夺。
韩烈并没有参与弹劾之事,因为他是武官,显然不便掺和到文官政务之上。
曾樱,刘汉儒的弹劾文书,实在十五日发完京师的,三日之后经吏部,呈送内阁,报请都察院复核。
最后呈报了崇祯皇帝,这一连串程序走下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虽然龚鼎孳,郑楚勋,左懋泰三人摊派税赋罪名确凿,但在都察院复查时,三人异口同声,表示摊派赋税,纯属于为朝廷收取钱财,并没有私心。
加上三人在这起事件之中,三人手脚还算干净,并没有来得及贪污。
从而仅仅是被罢免了官职,前往京师听用。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韩烈奉总督曾樱,巡抚刘汉儒指令,抓了龚鼎孳的消息,当天晚上回到家中,韩烈便告诉了最近几个月,一直在他家中暂住的顾媚。
“他也是罪有应得,为了权势,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得知事情的经过,顾媚苦笑一声,倒也没有表现出多少兴奋。
也说不上有多少愤恨。
这几个月来,她在韩烈府中避难的消息,龚鼎孳早就知道,但畏惧韩烈的权势,他竟然假装不知道,安心做起了一个缩头乌龟。
顾媚对于龚鼎孳无疑是有感情的,但自从他为了权势,把她推给韩烈,又推向刘汉儒时,顾媚也就彻底心凉了。
“横波姐,今后你就留下来吧,我们姐妹投缘,彼此没有那多勾心斗角,我们家侯爷家里,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我相信只要你留下来,有侯爷一口吃的,也定会少不了你一口。”
李香君心思善良,她是真不把顾媚当外人。
顾媚倒是想要留下来,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
他也看出来了,韩烈是个正人君子,为人更是没的说,她还真没有见过一个,像韩烈这般身居高位的男人。
对待家中之人,是如此亲切平和,向来都是平等对待,无论是下人奴婢,他从来不会发脾气呵斥。
哪怕是犯了一些小错,他都不会苛刻对待。
陈圆圆这会也开口道:“香君妹妹说的是,横波姐姐你要是不介意,就一起留下来。”
“侯爷组建的文工队,也需要姐姐这样的人才,我们姐妹几个,一起把文工队女兵带起来。”
“以后也可以为侯爷出一份力气,咱们姐妹不吃白饭。”
说到这里的陈圆圆,娇媚一笑,拉着韩烈手臂笑道。
“侯爷,你说妾身说的对不对啊?”
“你看横波姐姐,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这样的美人你难道真不动心?”
面对二女的夸赞,顾媚心动之余,忍不住娇羞的看了眼韩烈,一双桃花眼中,难免有些期待之色。
现在她无家可归,若是能够留在韩烈府邸,那么无名无份,做个通房丫头,她也是甘之如饴。
最重要的是韩烈的人品,身份地位,健硕的身体,俊逸的相貌,对她来说,都有着致命的诱惑。
“家里的事情,你们做主,你们没有意见,我自然没有意见。”
韩烈看着挽着自己手臂,依偎在自己臂弯内的陈圆圆,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蒜头鼻子,微笑的说道。
“横波姐姐,侯爷他同意了,今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好姐妹哦。”
李香君高兴的拉着顾媚,一脸高兴的笑道。
“谢谢,谢谢侯爷,谢谢香君,圆圆,我顾媚能够遇上你们,这一定是老天爷对我的眷顾。”
一脸感动的顾媚,一扫往日的娇媚之气,郑重的向韩烈三人鞠躬表达着感激之情。
顾媚是那种天生媚骨的女人,妖媚而又性感,身材丰腴,艳若桃花,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历史上的她虽然得到龚鼎孳的眷顾,获得一品夫人的诰命。
但是顾媚并非一个贪慕荣华富贵的女人,她最大的期望,是能够生下一男半女。
然而,这个愿望,却是至死都没有达成。
不是她不能怀孕,而是龚家不允许。
也因为这个事情,导致她遗憾而抑郁,最终四十多岁便患病而死。
可以说这个时代,作为一个青楼出身的名妓,任你才华如何出众,低贱的出身,也改变不了你的命运。
秦淮八艳,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的奇女子。
可无论是柳如是,还是陈圆圆,无不是命运多舛,最终落得一个凄惨晚景。
甚至没有一个人,真正活到寿终正寝。
对于顾媚的留下,韩烈显然也是认可的,毕竟面对一个美人,而且还是一个成熟性感的大美人。
人家愿意在身边伺候,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
韩烈显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十月十七日清晨时分,正抱着陈圆圆你侬我侬,准备再来一次早操运动时,却被婢女的敲门声给打断。
“侯爷,陈千户在门外求见,说是有紧急公务。”
“让他等会,本候稍后就来。”
已经箭在弦上的韩烈,正要提枪上马,自然不想就此作罢。
“夫君,公务要紧,莫要因为欢愉之事,耽误了正事。”一脸娇媚的陈圆圆,伸出一双玉臂,轻轻的推了韩烈一把。
目光如水的她,看着韩烈的眼眸说道。
“夫君你这开始,没有小半个时辰可下不来,妾身可担不起,魅惑夫君的罪名。”
“那就速战速决,哪有箭在弦上,而不发的道理?”
韩烈喘着粗气,低吼一声,不管不顾的策马飞奔了起来。
……
“夫君,你把妾身折磨死算啦!”
半个时辰之后,早已经‘侍儿扶起娇无力’的陈圆圆,看着生龙活虎的韩烈,一脸羞恼的娇嗔着说道。
“嘿嘿……”一脸满足的韩烈,得意一笑,俯身在她唇角亲了一口。
“我家圆圆宝贝如此秀美可人,夫君怎么舍得呢?”
“再说你刚才不是明明那般配合吗?”
“还有那喊声,我估计半个庭院的人,估计都听到了。”
“大混蛋,还不是你欺负的……”
气恼的陈圆圆,瞪了韩烈一眼,羞得满脸通红的夹紧了双腿,一把扯起被子,躲进了被窝之中。
“哈哈哈……”
看着陈圆圆那可爱的模样,韩烈忍不住大笑着,走出了房间。
虽然在庭院外等了半个时辰,但陈长林却没有半点不耐烦。
身体站的笔直的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眨一下,就像挺拔的松树一般,体现出了他身为亲卫的忠诚和定力。
“长林,进来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洗漱过后,来到客厅的韩烈,见到庭院外站着的陈长林,倒了一杯温茶喝了一口。
“卑职见过侯爷。”
陈长林拱手一拜,开口汇报道。
“刚才总督府传来口信,朝廷传来旨意,请您前往接旨。”
“你这混小子,刚才怎么不说清楚?”韩烈听到是诏书来了,也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刚才婢女来报,说是有公务求见,韩烈想着这济南府内,即便有公务,显然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刻。
这才跟陈圆圆加了一个早班。
可如今听到陈长林说是有旨意来了,这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朝廷诏书大清早送达,必然是加急送来的,肯定是有大事发生,自然不敢怠慢。
“侯爷批评的是,卑职知错了。”
陈长林倒也没有辩解,连忙恭敬的承认了错误。
“立即牵我战马来,速速前往总督衙门。”
韩烈这会也顾不得吃早饭了,迈步就往走去。
一路来到总督府时,曾樱这会已经陪着传旨的司礼太监许进忠说了一会话。
见到韩烈到来,许进忠也没敢怪责,起身清了清嗓子的他,随即拿起一旁的小太监,双手托着的黄绢圣旨。
“陛下旨意,请总督曾樱大人,长平侯韩烈接旨。”
“微臣曾樱,韩烈,恭请圣安!”
二人连忙拱手朝南一拜,躬身回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惊闻关中西安府失守,流贼叛军四起,为保江山社稷,惩治流贼叛军,现着山东总督曾樱督师。”
“长平侯,山东,河南提督韩烈,领兵向西进攻,收复郑州,洛阳失地,打通潼关道路,拱卫黄河防线。”
“旨意传达,务必遵守,若有延误,国法难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