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不是故意把白门送去了隔壁?”
听到隔壁房间内,韩烈与寇白门的对话时,卞玉京轻声的询问道。
“那是自然,你没发现白门是在装醉吗?”
柳如是轻声的笑道:“就她的酒量,一斤烧酒下肚,肯定没问题。”
“可刚才我要没记错,她就喝了七杯酒,就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还能骗的了我啊。”
“姐姐,你真坏。”卞玉京闻言,不由抿嘴轻笑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隔音很一般的隔壁房间内,已然传出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很快一种迷人而熟悉的声响,便彼此起伏的传了过来。
卞玉京虽然是处子之身,却也明白那声音意味着什么。
“这个骚蹄子,也不知道害臊,当是在舞台唱曲呢。”
柳如是呸了一声,有些心惊肉跳的连忙倒了杯茶水,灌进了喉咙。
面红耳赤的卞玉京,这会也只感觉身体闷热,心口堵得有些发慌。
“姐姐,我去洗个澡,喝多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不敢继续听下去的卞玉京,连忙找了个借口说道。
“咯咯,妹妹是不是也想大将军了?”柳如是抿嘴一笑,上前一把拉住卞玉京,在她挺翘的臀部拍了一掌。
这样下流的动作她以前肯定没有做过。
但陪伴韩烈的两次,她最少挨了韩烈十几个巴掌。
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生疼和不习惯。
可多次下来,她不但习惯了这样的疼痛,还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尤其是某种羞人的特定招式下,这种感觉就会更加的强烈。
“唉哟,好疼,姐姐你怎么打人家哪里啦。”
猝不及防之下的卞玉京,屁股挨了一巴掌,不由娇嗔的白了柳如是一眼。
“我家玉京妹妹这般好身材,一定会把大将军迷死呢。”
柳如是拉住她的手,娇笑道:“姐姐这是帮你熟悉,过两天你红事过去了,你就知道个中滋味了。”
“姐姐说什么呢?”卞玉京虽然没听明白柳如是后半句的意思。
但前半句她还是听清楚了,那就是她这次肯定逃不掉。
今晚寇白门做了韩烈的入幕之宾,接下来她怕是拒绝不的。
次日一早,韩烈便出城来到城外的万骑军大营。
神清气爽的韩烈,身穿金甲红袍,其中火焰驹,在万骑军众将的簇拥下,来到营地中央。
“参见大将军!”
在陈德的一声大吼下,万骑军两万精锐披甲将士。
以及六千后军辅兵士卒,齐声拜道。
“参将大将军!”
马背上的韩烈,策马走上高台,听着这山呼海啸的喊声,从腰间拔出佩剑,高举过头顶扬声喊道。
“明军威武!”
“明军威武!”
……
三将将士随之抽出刀枪兵器,高举过头顶齐声欢呼而起。
这一刻,两万六千将士,发出的吼叫声,响彻云霄,声震原野。
“万骑军的将士们,你们是我大明最锋利的长矛,自成立以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我希望你们继续发扬敢打敢拼,不畏牺牲的精神,再立新功。”
在众将士喊声结束后,韩烈扬声为三军将士,进行了一番简短的喊话。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
策马而立在韩烈身后的陈德,孙枝蔚,翁之琪,伊尔都齐四人率先振臂喊道。
紧接着队列前的左营总兵张国柱,右营总兵王遵坦,后营总兵牟文绶,振臂响应之下。
营地内的三军将士,无不是热血沸腾,眼神狂热的看着高台上的韩烈身影,以及迎风招展的万骑军军旗。
发出了一阵阵山呼海啸的喊声。
万骑军现在不但兵力扩编完成,而且各营将领,也全部到位。
主将陈德,加授左都督,领总兵衔负责全军事务。
副将翁之琪,领总兵衔,协助军务,兼任中军营事务。
伊尔都齐领总兵衔,兼任中军营参将。
左营参将张国柱,领总兵衔。
右营参将王遵坦,领总兵衔。
后营参将牟文绶,领总兵衔。
全军六员大将,皆是总兵官。
这是韩烈帐下各军之中,都没有的规模。
“陈总兵,率军出发吧。”
鼓舞完军心士气,韩烈大手一挥。
陈德策马上前,扬声喊道。
“全军出发,兵发郑州。”
“左营的将士们,随我出发!”
经过一个多月的养伤,张国柱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这会他的精神状态,显得格外振奋。
“右营出发!”在张国柱率军开出大营时,王遵坦策马而起,率军而动。
“中军营出发!”翁之琪,伊尔都齐策马来到军阵前,扬声下达出发命令。
“大将军,末将告辞!”
大军开动,马背上的陈德拱手一拜。
“祝你们平安凯旋!”
韩烈作揖拜别道。
“大将军,接下来是否前往河堤巡视?”
大军开拔后,随行护卫的王德,孙平二将,上前询问道。
“嗯,去看看堤坝情况。”
韩烈一扯马缰,策马朝着黄河堤坝方向走去。
眼下春汛即将到来,黄河堤坝的牢固,关系到河南,山东,乃至江淮数以百万的安全和生计。
一旦堤坝决堤,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去年水淹开封后,堤坝已经合拢。
而且韩烈又对布政使顾炎武下了死命令,并且下令新任河南都司总兵高懋明,率领都司营的将士。
对开封府,乃至河南境内上下游的堤坝,进行检查,修缮,加固。
韩烈刚到黄河堤坝,就有一将驱马而来。
“末将河南都司营左营参将周尚斌,参见大将军。”
看着翻身下马,躬身行礼的周尚斌。
韩烈看向对方说道:“不必多礼,给我介绍一下堤坝情况吧。”
“是。”
周尚斌曾在凤阳,淮扬等地,担任过守备。
虽然军功不显,但在地方上的政绩,倒也还算不错。
“末将率领左营五千士卒,自去年十二月来,专司负责治理黄河堤坝,协助民夫加固修缮堤坝事务。”
“如今开封府境内三百里堤坝,按照王抚台,顾藩台的要求。”
“征调了三万民夫,要求在三月初旬,对黄河堤坝,加高三尺,加宽四尺,夯实基础的同时。”
“还要在堤坝两侧,种植杨树和柳树,以巩固地基。”
“目前进度已经完成八成,三月十日前,末将保证可以完成任务。”
周尚斌在韩烈的询问下,恭敬的把工作计划,以及进度如实的进行了一番汇报。
“拿一把铁铲来。”
听完周尚斌的汇报,韩烈表情平静的吩咐了一句。
所谓的铁铲,就是能够向地下下凿的铲子,类似洛阳铲。
“王德,你来动手。”
选了一处新填的堤坝,韩烈直接下令王德开始下凿。
看到这一幕的周尚斌,顿时额头冷汗直冒。
原本韩烈也就是试探性的检查一下修筑工程。
但看到对方这紧张的神情,不由让他疑心顿起。
“周参将,这大冷天的,你怎么额头冒汗了?”
韩烈淡淡一笑,看向对方问道。
“末将,末将有罪。”
在韩烈强大的气势威压下,周尚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喊道。
“末将有罪,请大将军饶恕。”
“你何罪之有?如实招来?”
韩烈冷声喝问道。
“末将,末将贪墨了河工银两,减少了地基用料的石灰和糯米。”
听到周尚斌的招供,韩烈脸色瞬间大变。
不是因为对方贪污而吃惊,而是这堤坝事关重大。
容不得半点马虎,豆腐渣的工程,一旦洪水来临,后果不堪设想。
“到底贪污了多少钱财?”
韩烈记得为了修筑这三百里黄河大堤,当初开封缴获的一百八十万贯铜钱,以及六十万两银子。
韩烈都调拨给了布政司衙门,并且叮嘱了顾炎武。
铜钱专司用来修筑堤坝,银子用作民生开支。
一百八十万贯铜钱,相当于一百三十多万两银子价值。
修筑三百里堤坝,本就有些捉襟见肘。
如今周尚斌又贪污了钱财,可见堤坝修筑的质量,必然又有打个折扣。
“卑职死罪,卑职死罪。”周尚斌连连磕头,心中也是追悔莫及。
“说话,到底贪污了多少?”
愤怒的韩烈手中马鞭随之抽打在对方身上。
“饶命,饶命啊!”挨了一鞭子的周尚斌,惨叫着喊道。
“五十万贯,五十万贯钱财。”
“来人啊,拖下去给我审讯,凡是参与贪污者,夷灭三族。”
“斩首悬挂黄河堤坝之上示众。”
听到对方竟然贪污了五十万贯修筑堤坝的钱财,韩烈气的再次挥舞着鞭子,狠狠抽打在了周尚斌身上。
王德和孙平也是第一次见到,韩烈如此盛怒。
心中一震的二人,连忙下令护卫亲兵,把王德给抓了起来。
此刻的堤坝上,到处都是民夫,以及巡逻监工的士卒。
一开始众人见周尚斌跟在韩烈身边。
虽然不知道韩烈身份,也猜出韩烈是来检查堤坝的将领。
开始大家见二人有说有笑的,那些被压榨盘剥劳动的民夫,无不是暗中骂了一句狗官。
直到看到周尚斌突然跪地挨打,又被抓了起来时。
大家看着韩烈的目光,一时都充满了震惊和好奇。
这两个多月来,周尚斌率领都司左营官兵,监督三万民夫在三百里堤坝上干活。
这些民夫属于服徭役,没有工资领,官府负责管饭。
同时服役一个月,可以减免家中一个人丁的赋税。
这样的徭役,冬春季节,对于贫苦百姓来说,也算是不错待遇。
要知道之前服徭役,是不管饭,也没有减免赋税的政策。
韩烈也是同情百姓困苦,特意提出管饭和减免赋税的政策,补贴百姓的生计。
可结果,一天三顿饭的伙食。
周尚斌这个狗贼,为了捞钱。
竟然都是用麦糠熬成汤,给民夫食用,而且还限量,导致民夫基本上每餐都吃不饱。
麦糠汤内不说油水,连盐巴都舍不得放足。
虽然有民夫反抗,但很快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队伍之中。
毕竟三万民夫,时不时失踪那么一两个,根本没人在意。
“乡亲们,都停下来,我乃大将军韩烈,周尚斌这个贼子,贪污之事,本将军已经获悉。”
“尔等有什么冤屈,都可以向本将军汇报。”
“凡是举报有功者,免除徭役,赏银十两。”
听到韩烈的喊话,堤坝上劳作的民夫,还有那些监工的士卒,一时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大将军,大将军小老儿有冤情啊。”
就在堤坝上的一众人员,怔怔看着韩烈时,人群之中一对祖孙踉跄的走了出来。
“大将军,是昨天在菜市场卖鱼给我们的那个陈老伯。”
一旁的孙平看到来人,有些惊讶的说道。
“把人请过来。”
韩烈挥了挥手,孙平连忙带着亲兵迎了上去。
“陈老伯,你有什么冤情,尽管跟我说,本将军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昨天在菜市场遇到陈老伯祖孙,跟他们买了几条鲤鱼。
今天又意外相遇,这不得不说是一场缘分。
“大将军,我儿子是他们害死的。”
“因为我儿子曾说过堤坝地基,用料不够严实,曾向管事官吏反映问题。”
“结果没两日就意外落水而死,分明是这些官兵害死了他们。”
来到韩烈面前的陈老伯,还是昨日那身装扮,破衣烂衫,大冷天的打着赤脚,双脚都沾满了泥泞。
此刻的他满脸戚容,声泪俱下的控诉,显然给周尚斌这个贪官,又增添了一条杀人的罪行。
“陈老伯,你的冤屈,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韩烈翻身下马,解下身上的大红锦袍,披在了对方那佝偻的身上。
“大将军,老朽不敢……”
一辈子都没有穿过绸缎衣袍的陈老伯,看到韩烈把衣袍披在自己身上,激动的连连想要拒绝。
“陈老伯,这衣袍我送给你御寒,就当是我给你赔个不是。”
韩烈按住对方的身躯,沉声对王德道。
“传我军令,堤坝上都司营的士卒,全部控制起来,一个都不许动,否则格杀勿论。”
“传令孙思克,率领亲卫中军,前后二营,接管开封府。”
“左右二营前往堤坝听令。”
“从现在起,河南都司营,上到总兵,下到普通士卒,没有军令,擅自离营者,斩!”
虽然现在是乱世,但除了战场外,凡是涉及到命案,依旧是一件大事。
韩烈原本以为周尚斌只是贪污,制造豆腐渣工程。
可现在竟然还涉及到命案,这不由让他,对都司营上下,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
河南都司营总兵高懋明是武进士出身。
左营参将周尚斌和右营参将胡得功,也是世袭军户出身。
出身虽然没有问题,但这帮人身上都有严重的兵油子习性。
之前他们在江淮地区担任守备,总体表现还算不错。
这也是会启用他们的原因。
但现在却发生这样的大事,贪污修筑堤坝钱粮,杀害反映问题的民夫,这不亚于谋反大罪。
而就在昨天的大将军府大堂上,韩烈还刚刚召开了廉洁奉公的会议。
结果,转眼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何不让韩烈震怒呢?
城中都司总兵衙门内。
正在处理公务的高懋明,见到突然带兵闯入衙门的亲卫前营参将徐信时,他也是吓了一跳。
昨天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人。
并得知此人是在大名城下,归顺朝廷,得到韩烈赏识的将领。
“徐参将,这事何意?”
高懋明惊疑的看着徐信,有些不知道对方带兵闯入意欲何为。
“奉大将军军令,接管都司营,这是大将军军令。”
“从现在起,都司营全体官兵,不得随意走动出入营房,违令者斩!”
徐信一脸平静的注视着高懋明,韩烈的亲手下达的军令,递到了对方面前。
“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高懋明看着军令,一脸茫然的看着徐信问道。
“无可奉告。”徐信态度冷淡的说道。
“稍后亲卫营孙总兵到来后,你自会明白。”
都司衙门发生的一幕,在城门哨所内,同样上演。
都司右营参将胡得功,见到前来接管城防的亲卫中军营参将刘登瀛,拿来的韩烈军令,也是一头雾水。
高懋明和胡得功是真不知道,周尚斌贪污克扣堤坝工程钱的事情。
这两个多月来,他们都司营几名将领各司其职。
高懋明负责布政司行省所有的军务,每天实际都非常忙碌。
胡得功负责城防城中治安,偌大的开封府的安全,都在他的负责范围之内。
直到韩烈从城外回到大将军府邸。
高懋明和胡得功,以及巡抚王燮,布政使顾炎武,按察使何刚等一众官吏,在大将军府大堂上,见到被戴上镣铐枷锁的周尚斌。
众人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诸位大人们,都看看这厮干了什么事情吧。”
韩烈把一封供状,扔在了王燮,高懋明等人脚下。
“何刚,你们按察司是干什么吃的?都司营难道不在你们的监察范围内?”
韩烈直呼按察使何刚之名,厉声则问道。
“还有你王抚台,顾藩台,巡抚衙门和布政司衙门,都是瞎子和聋子吗?”
“仅仅隔了几十里,你们就听不到一点风声?”
韩烈毫不客气的呵斥了三人之后,看了眼正在看供状的高懋明和胡得功,冷冷的说道。
“高懋明革职查办,胡得功免职,交由按察司查办。”
“如发现问题,严惩不贷。”
“首犯周尚斌以及同伙,查清犯罪证据,凡是涉及到的人员,无论是谁,超过白银一百两者,一律斩首示众。”
“低于一百两银子者,黥面刺字,罚做徭役,黄河一日不清,罪行一日不减。”
韩烈措辞严厉的训斥完之后,直接拂袖而去。
留下堂下一众文武官吏,一时都有些面面相觑。
“刘主薄,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置?”
王燮虽然是巡抚,但这会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询问起了刘楗。
“王抚台,周尚斌所犯之事,虽然你们没有参与。”
“但是,你们却有监管不力之职。”
“一切按大将军的指示,立即照办吧。”
刘楗在了解到事情经过后,也是吃了一惊。
因为他深知,韩烈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尤其是盘剥压榨百姓,甚至还用上了杀人手段。
“周尚斌,你个狗日的,害死老子了。”
这会忍了半天的高懋明,气愤的冲了上去,对着周尚斌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咒骂了起来。
“行了,别把人打死了,拖下去继续审讯吧。”
孙思克见状,眉头微皱,沉声阻止了高懋明说道。
“大家都散了吧。”
而这时回到后院的韩烈,已经把情绪给压了下去。
公事上带来的负面情绪,他不想带到家人面前,从而影响家庭的氛围。
“庆之,你还好吧?”见到韩烈回来,柳如是连忙迎了上来。
原本今天下午她们文艺队要去演出,但因为发生堤坝上的事情。
亲卫营接管了城防和堤坝,慰问演出也就暂停了。
“没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韩烈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走进厅堂时,却没有寇白门和卞玉京二女的身影。
“白门她们呢?我不是让她以后在府邸住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