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非墨曦第一时间上了楼,却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非墨曦这才想到自己太过急切,只凭“碧儿不见”就跑了过来,又怎知那人一定就会在这里等着她。
若是那人还有消息没有传递完全,现在非墨曦跑了出来,也估计会错过了。
不知道现在司徒悠有没有回到这里来,若他还在,事情也好办的多了。
“这位官人,急匆匆跑上来,可是要找某个相好?”一个紫衣的姑娘,靠了过来,看到非墨曦似乎没看到要找的人,便主送示好了。
“请问姑娘,知微去哪了?”非墨曦连忙镇定下来,先得找到能够帮助她的人。
“知微姐姐?你是知微姐姐的官人?”这姑娘一脸诧异,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嗯,有过一段时日,与知微交好。”非墨曦只能这样先说着,能见到知微再说。
谁知那女子似乎很是鄙夷看了她一眼,“哼,你不是对知微姐姐说,你不会来接她么。等到知微姐姐走了你才来,又是为了什么?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看来是很为知微气愤。
“知微怎么了?”非墨曦听女子这么一说,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女子还真把她当成负心汉了。还是知微的?
“已经走了。你想找她,也找不到了!”女子心中为知微不值,同情得快要掉下泪来。
“知微到底怎么了,还请姑娘给我说说!”非墨曦心想知微一定是除了什么事情,也不由担心起来。
“具体我也不知道,你等等,我去问问窅娘,看她知不知道知微姐姐在哪。若是窅娘也不知道,你就等着下半辈子在后悔中度过吧!”那女子说着,一跺脚,便去找窅娘了。
非墨曦虽然被莫名其妙指责了,但是见到窅娘事情也应该会清楚了。便也不在乎这一点误会。
不一会,那女子重新出来,瞪了一脸期待之色的非墨曦一眼,道:“算你运气不错,窅娘没下令把你赶出去,进去吧。”
“多谢姑娘。”非墨曦有些哭笑不得。
非墨曦进了窅娘房间,其实每次来她都不是很愿意去麻烦窅娘。因为窅娘看起来很是冷淡,对非墨曦的身份也似乎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对于这样的女人,非墨曦心中欣赏,却也知道不太好靠近。
窅娘看到进来的是非墨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是遗憾又是无语的表情,“原来是你。我说那人应不会来……”
“那人指的是?方才那姑娘又以为我是谁?”非墨曦看到窅娘的表情,知道这是一场误会。
“柳生。知微一直在等的人。”窅娘道,眼中是对知微的心疼。
“怎么了?知微又去哪里去了?”非墨曦大约明白了,又是一个青楼女子信了爱情的悲剧故事。
“知微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窅娘知道非墨曦与知微的关系,这事情告诉她也无妨,“痴傻的女人,她以为柳生金榜题名之后,一定会来找她,却殊不知那人衣锦还乡之后,在家中还有一个等着他的青梅竹马,他娶了那个青梅。知微托了好了人去寻他,最近才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她不信,又亲自去找,直到亲眼所见才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原来,她在这里一直在等人……”非墨曦才意识到,来了几次,似乎很少见到知微与这里的客人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原来她心中一直守候着一个人,可惜这守候,成了空。
“嗯。她面容枯槁地回到了这里,终日魂不守舍,心中最大的愿望成了绝望,便对未来没了太多期待。她要决定离开,她说她每日在这里,最大的期盼就是有一日他出现在门口。可是现在,这样的场景永远无法实现了。她待在这里,只能是心灵上的煎熬。我们见她如此决绝,也无法挽留,只能放她出去。希望苍天有好生之德,莫让她再受其他苦难。”窅娘又想起知微离开时候的样子,任何一个见了都不免心疼。
“知微姐姐好可怜……”非墨曦如何不明白,青楼女子是在用整颗心赌一个人,她们的爱情一旦毁了,便是这一生的凄凉不可逆转。
“你找她可有事?”窅娘告诉了非墨曦知微的情况,转而问非墨曦。
非墨曦摇了摇头,“我并不是特地来找知微姐姐的,但是没想到这么久不来,竟就见不到她了。”
“你也不必伤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你与她也本没有太多交集。连我们都做不了什么……你纵然是皇上的贵妃,也无法挽救一个人的爱情。”窅娘的话虽然薄凉,却又在理,非墨曦无从反驳。
“嗯,只愿知微姐姐日后能安好。”非墨曦再多想也没有用,甚至都没能在她离开之前再见一面,不免有些遗憾,非墨曦还是得先处理自己的事情,便问窅娘,“司徒公子近日可在?”
“前些日子曾经来过一阵,但是后来又走了,现在我也不知公子在何处。”窅娘虽对非墨曦没什么感情,但是有些事情,她也没把她当做局外之人,便都已实相告了。
非墨曦心道,这便不好了,如何去寻那隐藏的人。难道要在外面找一间桌子,坐着空等么?
“对了!”窅娘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着便转身去床边的柜子找什么东西,“我差点忘记了,不久前,有人放了个东西在我这里,重金托我转给你。你真的来了,我却差点忘了。”
非墨曦心中大喜,“请问是谁?”
窅娘已经将那转交的东西拿出来了,是一个封好的信封,“那人没道明身份,应该是个跑腿的。而且给出的报仇相当诱人。我自然不会去多嘴问与我无关的事情。”
窅娘一副我只认钱的表情,将信封交给非墨曦。
非墨曦道了声谢,转过身,看了下信封,确定是完好无损的,才打开来,信很简单:若想知道一切真相,前往云隐寺,东厢房最里间。
云隐寺?
怎么又要跑到那个地方去?
非墨曦有些不明白,她去过那里,但是是为了见司徒悠!
心中一个非常意外的念头,闪了进来。还未等非墨曦继续分析,却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什么事?”窅娘隔着门问道。
“窅娘,外面闯进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说是自家主子进来了,好一会没出去,听描述跟里面的公子貌似差不多。”外面的一个女子声音回答道。
窅娘看了看非墨曦,非墨曦肯定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们先招呼他在外面坐坐。”窅娘对外面道。
“好的。”外面的人应声而去。
非墨曦知道,凝儿是担心自己而进来寻找了,但是她现在必须要去云隐寺一趟,且还要尽快紧回来,“窅娘,墨曦现在需要窅娘帮我一个忙。还望窅娘出手相助。”
“你说吧。”窅娘自然不好拒绝。
“我现在要立刻出去一趟,但是外面我的丫鬟不太适合跟着,还请窅娘想个法子,让她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非墨曦只能让窅娘找点药,迷倒凝儿了。
“这倒不难。”窅娘点点头,心中却不免担忧,这贵妃娘娘有太多秘密,未必是好事。
非墨曦继续道:“由于去的地方较远,希望窅娘为我备个马车,今晚落日之前一定归返。”
“好。还有没有?”窅娘问。
“没有了。”
“那我现在立刻去办,你稍等片刻。”窅娘说着,便又道另一个柜子里,取了一壶酒,径直出去了。
非墨曦抱拳道:“有劳了。”
既然窅娘毫无推迟答应下来,非墨曦就安心了。她对窅娘的办事能力,还是深信不疑的。
果然不一会儿,窅娘便端了酒壶又回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已经办好了?”非墨曦有些惊叹窅娘的速度。
“这有何难。真正的男人,我都能轻易摆平,何况区区一个女扮男装的丫鬟。你可以去隔壁房间看看她。”窅娘将酒壶重新放进柜子,那是她对那些总是骚扰她,她又不想闹翻脸的男人准备的。一杯下去,想让他睡多久久睡多久。
“还是不要了。”非墨曦只想尽快去云隐寺弄清一切。
“放心,她现在睡得香得很,绝对不知道你就在她面前。”窅娘知道她的担忧,怕看了丫鬟,反而脱不开身,或者被丫鬟记住了什么,而难得解释。
非墨曦听窅娘这么说,便同意了跟着她来看看,一推开门,就看见一大群女子围在床边,似乎对凝儿很感兴趣。
“你们这是做嘛?”窅娘看到眼前的场景,故作严肃。
“窅娘,我们就看看啦。楼子里可很久没来这么耐看的小官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娇嫩得非墨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她的目光也很勾魂地在非墨曦身上走了一圈。
“你们真是……莫不是连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都看不出来,亏你们见了那么多男人。”窅娘不忍笑道。
“啊……”众人纷纷表示不信,但是有个女子上去“验货”之后,不由叫了声,“哎呀,真的是个姑娘家。”
于是那些女子怨着闹着,就都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凝儿,却依旧熟睡着,似乎根本没被刚才的吵闹打扰半分沉眠。
非墨曦这才相信了窅娘的酒的威力。
“放心了吧。去吧,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窅娘道。
非墨曦也知道时间紧迫,就少了推迟,道:“那先告辞了。我一定尽快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