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晴坐在床上长叹一声,
满头的狮子毛快要被安梓夏气得炸裂成爆米花,
一阵敲门声传来,
她转身望去,
护士小姐端着新鲜的水果进来,
后面跟着一个浅灰色运动装的高个男子,
他的皮肤散发麦芽色的古铜光泽,
他一只手拎着牛奶,
一只手抱着一团灿烂的郁金香,
腼腆地冲欧阳笑了笑,
一张大白牙白的发亮,
羞得她脸像四月黄昏的夕阳,
红透了半边天。
司徒下端着几个果篮走进来,悄悄瞥了一眼低头不说话像受惊的小奶猫一样娇羞的欧阳,速度快的像夏日半夜的闪电,才睁开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梓夏笑着悄咪咪地观察这两个人的举动,
恍然大悟地偷笑,她一人一下拍了他们肩膀一下,开玩笑道,
“怎么了司徒,你们这两个双性人什么时候才能,”
“你说谁是双性人?!”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辩驳,互相看了一眼,又彼此红了脸。
欧阳借口倒水喊了司徒出去,病房里很快就剩下了安梓夏和那一盘人模狗样的“食物”。
拒绝这样的“营养餐”,
但是却不得不吃。
一直强烈的呕吐感席卷在整个胃里面,
她捡起盘子里面的青椒,
捏住鼻子,猛地放进嘴里,想象自己是一个搅拌机,
机械地把这块青椒“搅碎”。
她还没咽下嘴里的东西,
身体突然腾空,她吓得睁大眼睛,
一双冷峻深邃寒彻入骨却深情忧郁让人生怜的琥珀色的眼睛迎面而来,国色天香般的俊美脸庞摆在面前,刚才的青椒残留的味道似乎也没那么恶心了。
可能孩子感受到爸爸的到来,
在肚子里面翻快乐地翻了个跟头,
安梓夏哆嗦两下,仔细研究起东一南此行的目的。
东一南抱着她走出病房,医院里面病菌特别多他不放心他们母子两个人。
“你抱我去哪?”
安梓夏警惕地瞥了两眼目视前方的他,最近他的行为怪得很,
“回家。”
他淡淡地开口,好像他家就是安梓夏家一样。
?
“放开我!”
怎么能和他回去,
那还不得天天管自己!
她蹬了两下,丝毫没有威慑作用,她又用力扭身子,
“你再动我就把你扔出去。”
他警告,
“偏不,你个臭家伙,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喊非礼!”
他干脆装聋作哑不理她。
“喂喂喂!非礼啦!救命啊!”
她用力锤了他胸口几下,
突然身子一重,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吓得她胡子都白了,只见东一南微微一笑,身子一弯,稳稳接住差点滚下地的她。看他一连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气不打一处来。
。。。
几番纠缠下来妈妈根本不是爸爸的对手,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抱着只穿一件粉色睡衣害羞地窝在他的胸里不敢抬头看人的安梓夏出了医院,直奔底下停车场。
两个人就这样进了一辆改装过的奥迪车,
安梓夏质疑地瞥了好几眼,才看向面色依旧淡漠的东一南,
有时候她真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怪物,永远一副生人莫近的臭脸,好像每个人都欠他几百万。
他一定是一个潜逃多年诱惑狱长逃狱的变态杀人狂,他的背后有丰富的故事。
“有钱的吗,换新车了?”
她东摸摸西摸摸,
虽然她不懂车,
但是一看就价格不菲,
她试探的开口。
东一南掏出钥匙,启动车子,轻描淡写道,
“组装过了。”
“组装更贵!”
她惊叹地摸着座位下面一个十分质感好的音响,
“这个估计几十万吧,你,你不会抢劫去了吧?”
她仔细研究起眼前器宇轩昂的临风男子,狐疑地打量起来,
。。。
东一南无语地放下钥匙,郑重地从底下抽屉里面掏出一份合同给她过目,
安梓夏半信半疑接过单子,仔仔细细研究起来。
原来车子确实是组装过的,原因上写的是“老婆要生孩子,”
脸上突然绯红,妈的,谁是你老婆。。。。
果然是个闷骚,
她偷偷咬牙瞥了一眼神色淡漠的东一南,
继续往下看,数目单上赫然写着“三百万”,
吓得她手都抖了,肚子悄咪咪一颤,
她装模作样仔细观摩着这份分量很重的合同,
伸手摸摸激动地肚子,心里早乐开花,她悄悄在心里对儿子说,
“孩子,你放心,你爸爸的钱将来都是你的。”
没想到他不光闷骚,
还是个闷骚的土豪,
啧啧啧,
她翘起涂满黑色性感指甲的中指,
得意地自言自语一样笑了两声。
东一南眉头迅速皱了一下又消失不见,
他前几天到妇科柔丝大妈哪里恶补了一下孕妇知识,
难道这个恶魔得产前抑郁了?他转念又一想,
这个魔鬼一向是个喜怒无常神经质的家伙,又哭又笑的岂不是很正常。
哎,
千万别再生出个小恶魔。
十二月中旬的晚上突然毫无预兆地飘起大雪,
街上的人突然脚步匆匆地可怕,车子玻璃上传来可怕的撞击声。原来,那个雪变成了大颗粒的冰雹,在天上嚣张地往下倒。
“你在车子里面我去拿伞,”
他缓缓停好车子,打开车门下去,
里面的女人想喊住他,外面的冰雹非常可怕,
打在玻璃上留下不大不小的砸痕,“喂,你小心一点!”
她伸出脑袋叫嚷着提醒后面的东一南。
过了一会他才从汽车后备箱里面掏出一把伞出来,
他打开车门,脱下衣服劈头盖脸挡在安梓夏的身上,
紧紧搂过她不容许她说一句话快步就往公寓门口跑。
两个人躲避空难似得安全到达公寓大厅,冰雹很大很尖锐,
质量特别好的伞都被砸出三四个窟窿,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美国最大的一次冰雹。
“啊!我手机落在车上了!”
安梓夏着急地在包里面翻来覆去,
欧阳刚刚还在和她聊天,
“等我一下,”
他缓缓开口,走近前台小姐要了一把伞就往外走去。
脸上微湿,一件单薄的白色毛衣像钓到水坑里的猫毛,
无精打采地耷拉脑袋,他的脸和这样冰冷的天气毫无违和感,
就像海里面走出来的人马王子,帅到没有朋友,
帅到冰寒入骨。
安梓夏想要他别去,
到了嘴边的话又羞答答地溜回娘家。
她目送他的背影晃了晃神,
突然想如果这个男人做自己的老公还是不错的。
不不不,欧乔怎么办?
心跳加快,真是的,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转念又一想,她得抓紧时间和欧乔坦白。
脑子被虫子咬一样烦人,
她索性摆摆手什么都不想了,
自我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就算欧乔不要她她也可以缠住这个爸爸,
到时候弄个几百万还愁什么吃穿。
第一次,安梓夏发现欧乔也没想象中那么好了,
哎,
她低头摸摸还瘪瘪的肚子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有点着急地掏出手表,
时针指在十点,他已经出去半小时了!
虽然这个公寓很大,
但是停车场距离这里只有数步之遥,
今天开车的小弟弟临时生病请假所以他只能亲自把车开进停车位,
但是绝对要不了三十分钟。
她突然慌张起来,
转过脸瞥向外面狂风呼啸的黑夜,
瑟瑟寒风推搡着本就没有多少叶子的树,
“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她心里起毛,
万一被砸到可不是破皮的问题,
东一南不会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