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梓夏焦急地跺了跺脚,
脑子里迸出小时候看新闻联播,
里面一群外国俄罗斯旅游家在一片冰雪中突然遇到冰雹,
一个个被砸的和猪头肉一样美味多汁。
她倒抽一口气,
公寓下面的招待大厅里暖气开得比春天还暖和,
还是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外面雨夹雪渐渐消下去,
几个刚刚停车回来的外国夫妇带进来一身雪,
他们激动地推开门大喊“冰雹”停了,她微微皱眉,
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东一南还没回来,那个冰块难不成也变成冰雹消失了?
她咬咬牙,心里像多了一根钢筋夹在里面,
不弄清楚东一南是死是活,自己也没心情在这个鸟语花香的地方独自享受。
她瞥了两眼外面逐渐细下去的雨柱,
抓紧衣襟推门冲进外面的雨海,东一南你可别死啊,
你还没有写遗书把家产过继给我的儿子呢!
外面的温度比冰箱都冷,凄风苦雨,冷风萧瑟,
她浑身都要被吹飞起,像没穿衣服一样四处漏风,
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窿。
视线急急忙忙地在雨海里寻找,
“嗨,你没伞吗?”
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高个子外国人突然出现在身后,
她皱眉回头,妈的,雨都快淹没眼睛了,
根本看不见他的样子,
“我的伞给你,你去吧,我到了。”
小伙子迅速消失把伞转移到她的头顶,
消失在一片黑色里,她抬头撇撇头顶黄色的雨伞,
心里暖过一阵,
“谢谢!”
她朝那个消失的影子大喊,继续和狂风暴雨作斗争。
东一南湿透了全身,
在伞下拉紧衣服慢慢移动,
那把破伞只剩下几个空洞洞的装模作样的骨架子,
根本是装样子。
终于,她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也顾不得伞快被风吹散架,
立刻像小蝌蚪找到妈妈一样兴奋地狂奔过去。
雨水顺着他夜一样漆黑的头发滚下来,
再在他完美的脸部轮廓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吻痕,
雨也在眷恋他的美,不肯这样放他走。
安梓夏站在雨海里盯着他不放,
视线模糊分不清东西,
她突然想到《泰坦尼克号》里面那个帅到没盆友没老婆的jack,。。。
他的眉眼中忧郁的气息像星空一样完美,东一南也有这样巧夺天工的眸子。
“你干嘛出来!”
一声怒吼划破安梓夏美好的夜空,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全身都湿了,东一南滴水的俊脸正怒气哄哄地朝着自己,
“哀切,”
一口气顺道鼻孔,她来不及反应就猝不及防地朝他连打七八个喷嚏,
“好冷,”
她摸摸鼻子,
她哆哆嗦嗦的样子让东一南又恨又爱,
他不多想,随手扔掉手里的伞,
一把抱起她朝着公寓招待大厅狂奔过去。
雨突然下大了,一滴滴一串串打在安梓夏妩媚的脸上,
东一南在笑!她怀疑自己眼花,他也会笑?
可是他嘴角的弧度真真切切地是上扬三十度,
雨夜下,他的脸庞熟悉又陌生,
在他的肩膀上明显看到一道金色的光,
是温暖的味道。
他的头发随着身体一巅一巅地抖落下刚刚在他的乌发里面安家的小雨滴,
无情地赶跑这些淘气的雨珠,紧紧抱着他,
突然觉得他像一个高中生,
这样青葱的行为不是青春期少男少女应该做的事情吗?
有那么一刹那,她挺希望能看看他高中时候的样子,
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想的那样,阳光肆意在白净的衬衫领口,像蜜水一样滴进每一个路过抱着书的少女腼腆羞红的心里。
他绝对是人见人爱处处留情的妖孽。
突然像喝了蜜,
她低下头,
耳边磅礴的大雨逐渐消失,
只剩下东一南小鹿一样乱撞的心跳。
雨像顽皮的孩子,
渐渐消散。
少了狂风暴雨的折磨,
漆黑的夜静悄悄地像婴儿熟睡的摇篮,
剩下的滴滴雨“叮铃铃”地轻拍窗户,
声音极净极轻如同睡美人的呼吸,
越发衬出夜的舒适安逸。
冬薇薇一直站在家门口等东一南,
手机都是显示关机,她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
特地乔装打扮的衣服在此时失去光泽,
就连脸上描摹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面具”在寒冷的刺激下渐渐没了少女粉的美丽。
她不算什么美女,
脸和眼睛鼻子仿佛是一家玩具厂打磨出来的一套扁平化产物,
皮肤还算白,只是这个白太过土气。
虽不是美女但是她会装美女,
还是那种娇滴滴一碰就会化了焦糖小姑娘。
她在高中时期同时交了几个男朋友,都是和她一个玩具厂出来的,
歪瓜裂枣陪着大小姐玩玩。
她很有一套,
平时装高冷一副冰清玉洁的楚楚可怜的淑女样子,
小裙子格外能撩拨一些男生的心。
但是毕竟心有所属,男生虽然很乐意上“高冷”的钩,
她却不愿意陪他们玩下去。
电梯门“叮咚”打开,冬薇薇快跑几步冲上前,
脸上像彩虹一样一阵赤橙黄绿青蓝紫地变了又变,
东一南全不知表妹的心思,他怀里公主抱着安梓夏催促冬薇薇快去开门,
显然冬薇薇忘了自己只是这个家的客人,
她化成女主人的样子在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地皱眉去开门。
屋子里格外暖和,她特地为表哥开的暖气,
只是现在她有些后悔那个轻浮的女人居然也配吹他们家的空调,
显然她又忘了自己只是女客人。
“放我下来,我又不是瘸了,”
女人的第六感堪称分外神奇,丝毫没有察觉妹妹的“别有用心”的他慢慢把怀里的安梓夏放在沙发上,
但是她却没有放过冬薇薇每一个醋味十足的眼神,
聪明的女人从不会四处树敌,
再说,
为了一个东一南也不值得。她催促他去拿一些干净的衣服,语气也尽量生疏,
他哪里晓得这两个女人都心怀鬼胎,
三步并作两步地进卧室去拿衣服。
她坐立不安地用毛巾一点点擦干头发上的水,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能感觉到旁边传来的尖利刀锋一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