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
安梓夏躲过去,
也学了他小妹妹的霸道任性耍赖皮,
大口咬着那个像蚕丝一样脆薄可口的皮,
虽然没味道,但是鸡的香味没有受其他东西的干扰,
更加淋漓尽致地展示在她活泼的舌尖,
味道真是不错,烤的火候正正好,
就像一群人吃惯山珍海味,
突然有一天一个资深美食家捧出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只是一口就让每一个人都赞不绝口。
谁都没有仔仔细细体会过真正的白米饭的味道,
丝丝雨露淋泽大地,从一颗小小的种子在万千的日月精华里面苦苦吸收大地几千亿年不变的质朴养分,味道能不好?
东一南瞥了几眼吃的满嘴流油一脸享受的安梓夏,
微微笑,顺手抽过一张纸巾抹去她嘴角的油渍,
安梓夏轻微往后仰,看见他在帮自己擦嘴巴,
默默愣了一下,便乖乖站在他面前,小白兔一样不动。他的手好暖和,
还有淡淡的花香。。。。。。
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
“你也小了?都这么老了还装嫩。”
惊呼一声,
一口气刺溜地滚到肚子里面,
立马胀得难受,
她立马睁大眼睛怒视他,
她心里暗想,不好好压制住他的舌头,
她的保胎大道绝对是暴风雨里的漩涡,她漂亮的小心脏怎么可能受得了一次次电闪雷鸣般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眼神带笑带剑,
“哟呵,你说谁老?我告诉你,不是我想吃,是你儿子想吃!儿子,你爸爸说你妈妈人老珠黄要找一个漂亮的后妈给你,你看看他,真是个负心汉,我们以后可千万不能学他!”
东一南眉心微凉,
听她这样教育儿子,头皮都麻了,
真是,
平时九头马拉不回来的唇枪舌剑在那个还瘪瘪的肚子面前软的一塌糊涂,
“好好好,您随便怎么吃,我不说话,只是,拒绝这样的胎教!”
他认输,
嘴里仍旧想给自己树立一下老爸的威风,
他弯下腰,
朝她的肚子喷气道,
“你爸是世界上最帅最可爱最厉害的男人,
否则怎么能降服你妈呢,
对不对?
以后你可千万别找这样的媳妇,
太可怕了!
他一手拖着火鸡,
一手举着锅铲,对着安梓夏的肚子一连串念经,
最后几句是用心念给儿子听的。
她被他的这一番自我吹捧彻底恶心到,
她不屑瞥了一眼,果然是个闷骚男!
“你爸比可能将来要和你的阿姨薇薇结婚哦,”
她咬了一大口鸡腿,默默看向面色突然惊呆的东一南,
“安梓夏你胡说什么?”
他吓得火鸡差点来一个自由落体,他瞪着眼前的女人,一副不可理喻的样子,
好像他突然不认识她了。
她不顾他略带威胁的眼神,这回她不想装傻,
这样的不伦恋还是要趁早结束,对谁都好。
她扬眉扔了鸡腿,抽出一张餐巾纸擦嘴,
“你没看出来她喜欢你吗?”
她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直视他,射进他的心。
“你?”
他心里慌了两下,妹妹一向尊敬自己,
每次回家她都粘着自己陪她玩过家家,
本来以为是小孩子闹着玩,
现在他仔细一想,
便觉得一声惊雷划过耳畔。
真真旁观者清。
他秀色可餐的脸被惊讶揉成一团,
可还是帅的没了脾气,
他似乎默认了这样的事实,
脸上慢慢恢复平静,沉默。
安梓夏站在前面默默注视着他,
眼见他模特一样的身材上穿着一尘不染的围裙,
硬是把一个家庭妇男穿出了米其林三星级大厨的感觉。
那个标志似的招蜂引蝶的俊脸,
让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他每天喊自己吃饭,
接自己下班送早餐,洗衣服出去手拉手逛街的画面,
心跳突然漏了好几拍,
最后嘴里的火鸡肉也没了味道,
剩下短促的呼吸和躲避的眼神,她暗叫不好,
妈的,怎么能背着欧乔哥意淫别人!
就算这个人是自己孩子的爸爸也不行!
她匆匆又抽出纸巾擦手,
日本鬼子打败仗似得放下武器腿落荒而逃,心里像复读机一样播报,“快离开这,快离开这,快离开这!。。。。”
“好啦!我知道!”
推开厨房的门,
冬薇薇娇小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传来,
她一直偷偷听到现在,
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呢,
谁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她没想到安梓夏这样直接,
那个“结婚”刺一样倒进她的胃,
扎人,扎心,只要他还是自己的哥哥,这个梦永远不能见光。
她从冬薇薇不及格的表演中立刻明白刚才的讲话已经变成便宜的情报完全暴露,算了算了,还和她吵架吗?
这是她哥哥家,自己不过是一个借宿的,
刚才话已经说多了,还是赶紧撤!
二话不说她套上一件棕色的大衣,
从电视旁边抽出包,夺门而出。在电梯里面的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
“安梓夏呢?”
东一南连忙从厨房出来,
顺手摘下身上的浅白色围裙。
“谁知道啊,疯了一样跑出去。”
冬薇薇嘟着嘴说道,
因为心事被安梓夏戳穿,
看见东一南不自觉脸红心热。
“什么?”
他暗想自己从来掌握不了安梓夏这样的恶魔的心理,
她的脑子像一个国家级机密,谁都窥测不了。上一面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是火山喷发就连渣滓都给他炸没了。
他心里惴惴的套上大衣,
伴着小小的生气夺门而出,这么大的雨冲出去能不生病?
他加快步子,不顾后面的表妹嚷嚷什么跑进电梯,
脑子里都是安梓夏。
谁让她是自己的宝贝,
他静静地等待电梯,
思绪却像春天池塘里的青蛙乱叫个不停,
他心中沉吟,安梓夏和安馨本是一个人,
但是性格大相径庭。安馨文静她泼辣,
安馨少言寡语她恨不能天天吐槽,
安馨喜欢哭地梨花带雨,
她是滔滔江水从火山口喷发。
他微微一笑,
她本性如此,
只是上辈子过得太小心被压抑本性。
或许她不该叫安馨,还应该叫安梓夏,
像夏天一样明媚灿烂的女孩子。
他冲出电梯,
不知什么时候天气这个淘气鬼又开始开玩笑,
十二点的晚上默默飘着细密如针的雨,
可是刚才还安安静静。
“喂,”他闻声回头,
是安梓夏,
头发湿漉漉的耷拉在肩膀上,
一脸无辜的样子。
他心疼,
但是老婆不教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上房揭瓦了,
他冷眼过去,狠下心道,
“大姐,你能不乱跑吗?你知道地上有多滑吗?你万一摔下来怎么办?你就穿一件大衣出来,你看看现在多少度?”
安梓夏无语地站在他面前,
长叹一声,真是个啰嗦的唐僧,
很不能变成白骨精吃了他。她低下头,
眼角瞪圆了闪过惊讶,
他没穿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