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唐毅沉声打断,“别的事情都做了,我又怎么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心慈手软?”
“可是当年她走的时候,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李如梅掐着自己的手指,神情晦涩。她现在一回想起莫雨桑看她的眼神,就觉得瘆的慌。“为什么我觉得她回来之后,好像什么都知道?”
“这……不可能的。她那时候嫁进唐家,就没迈出过唐家大门一步。”
唐毅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沉凝了片刻,最后终于拿着手机吩咐那头的人,“给我查,从三年前她离开的时候开始,点点滴滴都给查出来!”
挂断电话,他仰头看向半靠在床上的李如梅,两人眼中闪动着如出一辙的戾气。
……
三年前。
“妈……妈……爸……咳咳……”
冲天的大火里,莫雨桑在一片浓烟中喊得撕心裂肺。门框和大片的石头掉下来,将地面染成一片火海。
“桑桑……快走!桑桑,走!”
黑色的浓烟里,他们被阻隔在偌大的门廊和宅子里面。宅子里面是她的父母,宅子外面是她,她记得火舌那灼人的温度和她没有办法进去救他们的痛感,烈火舔舐到她脸上,一切都是火辣辣的,犹如鞭子在抽。
眼睛被烟熏得什么都看不见,视野渐渐沉暗,耳边却能听见父亲母亲在宅子里的凄厉的大喊:“桑桑,快走……求你,求你放过我女儿!”
也许就是她那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让她知道,她父母家里的这场火灾以及他们的死亡,是被人害的。
一个月后,面目全非的母亲在医院呼吸微弱地醒来。她哭着扑上去,床单全是白的,她母亲整个身体却是黑的。
“你爸呢?”
“爸走了……”莫雨桑泣不成声。“妈,求你,求你不要走,你好起来,好起来!”
一旁的医生之前摇着头遗憾地对她说,对不起他们尽力了。她才不要相信!她才不相信她母亲这次醒来,只是激素针下的最后回光返照,只是为了让她有机会对她说上两句遗言!
“我……我也该去陪你爸爸啦……”她母亲举起那个烧的宛如枯枝一样的手最后轻柔地抚摸她的头,明明没有了触觉,眼角却落下泪。“雨桑,你一个人,要好好过……”
“妈,谁害了你们,到底是谁害了你们?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我怎么办……”莫雨桑跪在床边,泪如雨下,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我们家的财产都被封了……他们为什么说你们的钱不干净?为什么……”
“干净的,是干净的,只是……”
她笑起来还是那么温柔,话没说完,轻轻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笑容已经不再精致好看,笑容变得宛如丑陋的虫子蜿蜒。“不要想着报仇。以后好好过,活出自己的样子,不要活在任何人的阴影里……”
“妈……妈,妈!”
莫雨桑从梦中惊醒,梦里的她哭了,湿了一脸的泪。
她抹抹脸颊,黑暗里就这么静坐在床上好一会儿,像个黑夜中的雕塑。良久,房间里静的只剩下是种滴答一声凌晨三点的报时,她才稍稍回神。
起身,喝水,两粒安眠药。上床,睡觉。
记忆经常顺着梦境攀藤而上,在梦境里,她要一次次深吼,问出那个问题。“谁害了你们,谁,是谁……”
吼声太凄厉了,经常绕醒她,所以她习惯深眠。睡到什么都无知觉的深眠。
虽然现在,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
因为宿醉,莫雨桑第二天迟到了。
“雨桑,你怎么来这么晚。”林可盯着莫雨桑的国宝眼看,顺手把一堆资料放在她手上。“这是你要的今年克罗地亚最近的设计单和相关的资料,对了,怎么江总也没来?昨天他下班的时候不是说你请他喝酒的吗?”
莫雨桑脸色一僵,有些不自然的笑着,“呃……可能是喝多了睡过头,偶尔来晚了也很正常,很正常。”
偏偏都是一群不知道看脸色的家伙,张嘴就反驳了她的话,“不可能,江总从来都不会迟到!嘿嘿嘿嘿,女王大人,是不是你昨晚把我们江总折腾得下不了床?”
“算、算是吧。”莫雨桑看着他们,也跟着嘿嘿的笑了两声,脚底跟抹了油一样闪进自己的办公室。
你们老总昨晚被我一瓶子打破头了,也算是下不了床吧。
莫雨桑整理整理心神投入工作,不期却在桌上看到一张留言条,下面一张支票,支票上一笔钱,好像还是江桓昨天留的。“恋爱一周纪念日,十二个月房租,不客气,还我一枚香吻就好。”
恋爱一周也要变成个纪念日……真是变着法子给她送钱。
莫雨桑想起昨晚还让他宽限自己几天来着,原来人家一直都在缓解着她的困境。这种男人也算极品了,可以称得上是暖男,嫁了,不亏。
莫雨桑心里一暖,嘴角弯弯,开始认真考虑,什么时候,她们再来一次419了。
“林可。”莫雨桑很快按桌上的专线,林可不大一会儿进来,“老大,有什么事儿?”
莫雨桑毫不客气地把刚收的支票递给林可。“给,支票去给我换出来,全部套现,放进我的卡里,卡号你知道。”
钱这东西嘛,要放进自己口袋里,才安心。
……
明亮的月色下,一道黑夜急速的移动着,不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嘉园公寓7栋独立小洋房,那个叫莫雨桑的女人,应该就是这里。一身黑的家伙对了对门牌号,确定下来,然后拿出作案工具,娴熟地开始工作。
小洋房的客厅窗户并不高,并且这个点,根据提供的情报,那个女人应该还没有下班,那么家里应该空无一人,只要他进去把这个女人的证件,签证,相关的资料东西全部拍一遍发给金主,他这一万块钱就到手了。
他放心地朝上安置了攀爬绳,就在他撬开打开窗户,如灵猴般跳进去,找到那个女人的房间,开始顺利地动作的时候,身后的房间门却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不一会儿,小偷浑身一僵,本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个面目清秀的男人双手叉在兜里,歪着脑袋有点好奇地打量他:“你在,偷女人内裤啊?”
……